第19章 焰火下的真相

第19章 焰火下的真相

水果刀划破皮肤的瞬间，秦瑶的视网膜上跳出一串红色警告代码。血珠沿着小臂滚落到地板上，与林浩先前留下的淡金色液体泾渭分明地形成两道轨迹。窗外炸开的焰火将整个客厅照得忽明忽暗，那些飞溅的血液在强光下泛着正常的暗红色。

"满意了？"林浩的声线突然出现机械质感的断层，像是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杂音。他蹲下来用指尖蘸取两种液体，当淡金色与暗红相触时，地板突然浮现出蛛网状的荧光纹路。

电视屏幕上的监控画面突然切换成高速滚动的数据流，秦瑶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芯片强制解析出其中一段——那是她上周在阳台收衣服时，晾衣架阴影里藏着的神经探针启动记录。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为00:00:00，而当时手机显示分明是下午三点二十。

林浩的瞳孔在又一次焰火爆炸时骤缩成针尖状，虹膜边缘渗出淡蓝色光晕。他猛地转身按住电视机外壳，掌纹接触的瞬间，屏幕里的数据流突然扭曲成实验室平面图。平面图右上角闪烁的红点，正是他们此刻所在的客厅位置。

"你也是他们的一员。"秦瑶后退时撞翻茶几，果盘里滚出的苹果撞在墙上，果肉破碎的声响中混着微弱的电流声。切开的水果内部，籽粒排列成与地板荧光完全一致的几何图案。

林浩的喉结上下滚动，皮肤下隐约浮现出电路板似的蓝色纹路。他伸手想拉秦瑶，伸到半空却突然僵住——窗外连续炸开的焰火将他投在墙上的影子分割成七个不同角度的剪影，每个影子的动作都有0.5秒的延迟。

"认知锚点正在重置。"他的声音突然变成多人混音，最底层的音色让秦瑶想起童年医院里的机械提示音。墙上的七个影子同时指向电视，屏幕里的平面图突然立体化，显示出公寓楼外真正的景象——那根本不是居民区，而是被六边形蜂巢结构包围的白色实验舱。

秦瑶的芯片突然播放双重画面：左侧是昨天林浩在厨房煎蛋时哼的歌谣，右侧相同的声波图谱正显示在实验舱主控台的屏幕上。两个声纹在视网膜上重叠的刹那，客厅吊灯突然熄灭，唯有地板上的荧光纹路越来越亮，最终组成完整的逃生路线图。

林浩的影子们突然同步扑向玄关，真实躯体却留在原地没动。他的战术匕首不知何时已经抵住自己太阳穴，刀尖挑出一缕淡蓝色神经纤维。"看清楚，"纤维在空气中自动编织成微型全息图，"这是他们给我装的控制器。"

全息图展示的九岁林浩被固定在手术台上，后颈植入的条形码与现在的位置分毫不差。当画面切换到十五岁的林浩用圆规破坏控制器时，现实中的他突然剧烈抽搐，蓝色纹路从颈部蔓延到下颌线。

第三次大规模焰火表演开始了。这次爆炸的强光穿透窗帘，将整个客厅照得如同X光片般透明。秦瑶看见墙壁内部布满光纤导管，林浩的骨骼在强光下呈现出金属质感的内嵌支架。最骇人的是天花板——那里悬浮着数十个半透明的监控探头，形状与她卧室的顶灯一模一样。

"认知干扰将在焰火结束后达到峰值。"林浩的混音里突然剥离出清透的少年音色，像是终于挣脱了某种束缚。他撕开左袖，小臂内侧的皮肤下，有个用圆规尖刻出的荧光符号正在急促闪烁——与通风管盖板上的童年暗号完全相同。

电视屏幕突然爆出火花，烧焦的塑料味中，监控画面切换成实时影像：二十三个穿防护服的操作员正在拆卸某个培养舱，舱体标签上赫然是秦瑶的学籍照片。其中一个操作员抬头看向摄像头，面罩下露出的下巴轮廓与林浩有八分相似。

秦瑶的手链突然发烫，银质雏菊在中熔化成液态，滴落时自动组成二进制序列。芯片自动转译的结果让她浑身发冷——这是实验室克隆体的记忆清除倒计时。

林浩的影子们突然全部回归本体。他踉跄着跪倒在地，右手死死按住后颈的条形码，指缝里渗出的淡蓝色液体在地板上写出一行坐标。"真正的焰火节场地，"他的瞳孔恢复正常人类的光泽，"那里有能屏蔽信号的装置。"

窗外最后一朵巨型焰火炸开时，整面东墙突然变得透明。墙外不是预想中的街道，而是深达三十米的垂直实验井，井壁上密密麻麻排满相同的公寓单元。最近的那个单元里，有个穿睡裙的"秦瑶"正对着空气大喊大叫，而她面对的"林浩"后颈条形码编号比现实中的多三位数。

林浩突然扑到秦瑶身上将她压在地面。天花板爆裂的瞬间，数十根神经探针擦着他们后背射入地板，针尖弹出的记忆程序将木地板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他的战术腰带弹出一把信号枪，焰火弹射穿窗户后，外面传来实验舱玻璃碎裂的声响。

"跑！"林浩拽起秦瑶冲向玄关，身后客厅的墙壁像融化的蜡一样坍塌。逃生路线图上的荧光标记突然实体化，变成悬浮在空中的箭头。第一个拐弯镜子里，映出的不是他们的倒影，而是手术台上挣扎的九岁林浩和五岁秦瑶。

防火通道的门锁闪着虹膜识别的微光。林浩突然将秦瑶的手按在识别区，她芯片里突然涌出陌生的记忆碎片——那分明是林浩童年视角的画面。门开时涌出的不是楼道，而是通往地下的金属滑道，滑道内壁刻满与林浩手臂上相同的荧光符号。

道底部的缓冲垫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秦瑶刚撑起身体，就看到前方闸门上用血写着两行字。上行是"认知牢笼突破程序"，下行是昨天的日期——正是林浩邀她去焰火节的那个下午。

闸门自动开启。真正的焰火光芒涌进来，照亮了林浩正在剥落的脸部皮肤——那下面没有血肉，只有不断重组中的淡金色神经纤维。他抓住秦瑶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掌心传来的却不是心跳，而是某种精密仪器的规律震动。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必须去焰火节了？"他的声音不再有机械杂音，却带着金属腔体的共鸣。身后滑道传来液压装置启动的闷响，而前方焰火映照下的夜空里，悬浮着数百个相同的六边形实验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