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萤光甬道的刹那,沈昭掌心的罗盘碎片突然灼烧起来,幽蓝光芒与萤火虫的冷光纠缠,在石壁投下扭曲的星轨残影。齐暄短刀出鞘的声响混着齿轮转动声,他侧耳辨向:“右三砖下有玄机。”话音未落,淬毒弩箭擦着沈昭发梢钉入石壁,箭杆震颤声里,她已蹲身抚过地面刻纹——八卦爻辞与二十八宿星图交织,竟构成动态推演的时空阵。
“借萤光破星图!”她将九块玉牌按荧惑守心之象摆成北斗,万千萤火虫突然升空,在穹顶拼出旋转的紫微斗数盘。齐暄指尖触到石壁古篆时,沈昭瞳孔骤缩——“逆星改命”四字的笔锋,与她在亚特兰蒂斯遗迹见过的星轨文字如出一辙。
青铜闸门升起时卷来刺骨阴风,门上浮雕里的蒙眼祭司腰间,正挂着与听风玉相似的玉佩。沈昭刚要举步,齐暄突然拽住她——方才立足处的青砖应声塌陷,墨绿色毒潭中翻涌的气泡腐蚀着碎石,散发出硫化物的恶臭。
“缺的是‘天枢’位。”她盯着玄武烛台的空缺凹槽,齐暄已解下听风玉放入。玉佩触底瞬间,整座石塔剧烈震颤,暗格里的朱砂帛书在火光中显形:“沉龙冢者,锁天之地……”话音未落,帛书突然自燃,青铜门在轰鸣中开启,门内黑暗深处,铁链拖地声混着水滴声,像极了某世他们在秦始皇陵听到的阴兵脚步声。
齐暄摘下黑布的刹那,沈昭 breath caught——他阖着的双目下,瞳孔竟流转着与罗盘碎片完全重合的星图。“秦岭尸毒后,我能看见时空裂隙。”他指尖掠过她腕间脉搏,“比如现在,你我影子交叠处,有千万条发光的线。”沈昭望去,只见两人交叠的影子边缘,真的浮动着无数淡金色光丝,像被扯碎的时空茧房。
踏入黑暗的瞬间,罗盘碎片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芒,照亮九曲石阶。夜明珠在他们经过时逐一熄灭,仿佛被吞噬的星辰。当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石壁突然渗出鲜血般的字迹:“退者生,进者死”。身后青铜门的合拢声里,齐暄忽然将她拽入怀里,掌心覆上她蒙眼的碎发:“怕吗?我曾在西夏王陵见过更可怕的血咒。”
“怕的是再也找不到你。”沈昭的低语混着震动声散入黑暗,却在话音落时,感觉到他指尖轻轻一颤。石阶尽头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两点幽绿——那是某种活物的眼睛,瞳孔呈竖直的星芒状。齐暄短刀出鞘的同时,沈昭展开罗盘盾,碎片光芒与听风玉共鸣,在虚空中拼出完整的北斗七星图。
“原来九星连珠的‘第九星’,是我们自己。”她看着星图投射在未知生物身上,那怪物发出类似金属摩擦的尖啸,身形却逐渐透明。齐暄握住她的手,将罗盘碎片与听风玉同时按在石壁上,刹那间,所有血字化作流萤,石阶尽头浮现出刻满他们历代相遇场景的青铜门。
门内,悬浮着的不仅是完整的时空罗盘,还有两杯斟满的鸩酒。沈昭望着杯中倒映的星图,终于想起系统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只有心甘情愿的双生灵魂,才能打破时空轮回的枷锁。”齐暄的指尖擦过她唇畔,带着千万世的温柔与苍凉:“这一次,我选择与你共饮。”
当两杯酒同时饮尽,时空罗盘开始逆向旋转。在无数碎片飞溅的光芒中,沈昭看见千万个时空里的自己与齐暄同时举杯,每一世的血泪都在这一刻化作璀璨星尘。而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被命运摆弄的棋子——当双手相握的刹那,所有的时空锚点终于连成完整的圆,属于他们的永恒,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