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上的血字在幽暗中渗出妖异红光,与罗盘碎片的冷光相击,在齐暄轮廓分明的下颌投下蛛网般的阴影。青铜门闭合的闷响里,他突然扣住沈昭指尖:“血字在呼吸。”
她凝眸细看,果然见字迹边缘如脉搏般轻颤,每道笔画的锯齿状纹路间,竟嵌着细小的齿轮。“三长两短,是摩斯密码的‘生’字。”齐暄指尖在石壁敲出相同节奏,血字突然流动重组,化作标注着生门的星轨图。沈昭将玉牌按离卦方位摆定,石阶尽头的黑暗里,竟浮现出用磷火勾勒的安全路线。
拱门前的石俑持剑而立,青铜剑上的绿锈实为尸毒结晶。沈昭掷出石子的刹那,看见石俑影子比本体慢了半拍——它们竟在模仿百年前守墓人的动作。齐暄短刀砍中关节时,锁链哗啦作响,那是用活人生筋制成的机关枢纽。
尸蟞蜈蚣群涌出的瞬间,沈昭嗅到它们甲壳上的硫磺味——是被养尸地的阴气催生出的变异种。玉珏在掌心发烫,她念出的并非咒语,而是某世在古埃及学到的高频共振声波。虫群退潮时,她注意到齐暄握刀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多了道齿痕,伤口周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青。
“别动。”她拽住他要去解腰带的手,指尖蘸着罗盘碎片的光芒点在他腕脉:“尸毒入血了。”蓝黑色毒素在光芒下显形,沿着血管蔓延的轨迹,竟与玉珏星图上的“天芮星”重合。齐暄却轻笑,另一只手抚上她眉心:“先生可曾想过,我们的血或许本就是解药?”
他指尖咬破她食指的瞬间,沈昭本能想躲,却见两滴血珠相触的刹那,竟在半空凝成北斗形状。毒素遇血即褪,齐暄腕间的青色迅速消退,而她指尖的伤口,竟渗出带着星光的金血。
拱门在此时轰然洞开,门内扑面而来的寒气里,悬浮着九具倒吊的青铜棺椁,每具棺盖上都刻着与他们掌心印记相同的符号。沈昭的罗盘碎片与齐暄的听风玉同时飞起,在空中拼成完整的时空罗盘,棺椁应声开启,里面竟躺着九对不同时代的他们——从汉服到西装,从竹简到光脑,每对都握着破碎的罗盘与玉佩。
“这是时空悖论的具象化。”齐暄望着某具棺中身着宇航服的自己,声音带着千万世的苍凉,“我们被困在无限循环的时空里,每次重逢都是为了修补同一个漏洞。”沈昭走向中央最大的棺椁,看见里面躺着的是没有隐纹的自己,掌心摊开着完整的玉珏。
当她触到玉珏的瞬间,所有棺椁同时碎裂,时空罗盘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沈昭在强光中闭上眼睛,却在黑暗里感受到齐暄抱住自己的力度——这拥抱跨越了无数个生死,终于在时空的裂缝里,找到了永恒的支点。
“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他的声音混着时空碎片的簌簌声,沈昭睁开眼,看见他们的影子在罗盘光芒中逐渐融合,化作一道照亮所有黑暗的星芒。而在星芒的尽头,青铜门缓缓开启,门外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真正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