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宫的夜色被暴雨砸得支离破碎,吴邪跟着张起灵的脚步撤离地宫,手电筒光束在雨幕中画出歪斜的光轨。王胖子背着装备殿后,忽然撞了撞吴邪的肩膀:"天真,你说那沈老板和黑眼镜,咋突然消失了?"
吴邪翻着笔记本,忽然发现多了页手绘地图,边角画着听风纹标记,坐标直指云顶天宫。"是黑瞎子塞的。"他指尖划过地图上的九门方位,想起血尸殿里两人默契的配合,"他们......应该有更重要的事。"
张起灵忽然停步,目光望向雨幕深处的听风居方向,黑金刀在腰间轻颤。吴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两道身影在屋顶掠过,其中一人的风衣下摆闪过听风纹银光——是沈昭和黑瞎子。
听风居的工作台前,沈昭的白手套染着机油,显微镜下的齿轮表面,密密麻麻刻着九门弟子的生辰八字。"1915年齐家灭门案,1933年解家戏班纵火案..." 她的声音低沉,罗盘碎片在齿轮上方悬浮,"汪家在篡改这些人的死亡时间,想让九门的气运彻底断层。"
黑瞎子靠在窗台,听风玉连接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解语楼的监控网络正在扫描全国古董市场。"解雨臣说,潘家园最近出现七枚刻着听风纹的青铜扣。"他摘下墨镜,疲惫的灰眸映着电脑荧光,"和我母族的信物一模一样。"
沈昭的指尖顿在齿轮的 "1976年6月18日"刻痕上,想起血尸骸骨的"齐"字密文。她转头时,恰好看见黑瞎子低头揉按太阳穴,听风纹胎记在台灯下若隐若现——那里有道新鲜的划伤,正渗出极细的血珠。
"过来。"她扯下消毒棉,忽然想起在血尸殿他替她挡住齿轮碎片的瞬间,"伤口沾了机油,容易感染。"
黑瞎子顺从地凑近,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艾草香:"沈老板心疼了?"他忽然轻笑,抓住她受伤的指尖,"在血尸殿你替我挡的那一爪,还没谢过。"
沈昭的耳尖发烫,看着他低头轻吻自己的指尖,动作像对待最珍贵的古董。听风纹胎记在他低头时完全暴露,她忽然发现,那抹星图在流血时会发出微光,与她的碎片频率一致。
"别转移话题。"她强行镇定,棉签在他额角的划伤上轻点,"解家三小姐的密卷里说,听风纹流血时,是镜渊在索取双脉血。"
黑瞎子的灰眸闪过微光:"母妃曾说,听风纹是齐家与镜渊的契约。"他握住她的手腕,让两人的胎记相贴,"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何每次你受伤,我的胎记都会发烫——我们的血,早在百年前就签了共生契约。"
工作台的电脑突然发出蜂鸣,解语楼的镜渊视窗自动开启,解雨臣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眼底泛着青黑:"检测到云顶天宫的听风回廊能量异常,"他举起手中的青铜钥匙,"沈姐姐,该用九门令箭了。"
沈昭点头,从保险柜取出张启山的令箭,箭身的天灯纹与她的碎片产生共鸣。黑瞎子的听风玉突然飞向窗外,在雨幕中捕捉到异常频率:"东北方三公里,汪家的机械飞艇。"他扯下风衣,软剑在掌心闪现,"沈老板,这次换我守着你解析令箭。"
雨声渐歇时,吴邪团队在山脚的破庙暂避。王胖子靠着石壁打盹,吴邪借着篝火翻看笔记本,听风纹地图上的云顶天宫坐标突然发出微光。张起灵坐在阴影里,忽然开口:"黑瞎子的听风纹,是齐家外门的时空锚点。"
吴邪抬头,看见他琥珀色的瞳孔映着篝火:"小哥,你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
"九门的守望者," 张起灵望向雨幕深处的听风居,"从来不止于青铜门内。" 他的声音轻得像风,"解家的针脚,齐家的听风纹,早在百年前就织好了他们的相遇。"
破庙的烛火突然爆燃,吴邪看见笔记本上的听风纹地图浮现出新的字迹:「云顶天宫,九门令箭在听风回廊第七柱」。他忽然想起沈昭腕间的碎片,黑瞎子墨镜下的红痣,终于明白,那些在古董市场的偶遇,在古墓里的援手,都是九门与双脉者在时光里埋下的温柔伏笔。
听风居的地下室,沈昭的碎片与九门令箭共振,在墙面投出云顶天宫的立体模型。黑瞎子的软剑刚劈开机械飞艇的探照灯,耳麦里就传来她的声音:"听风回廊的第七根廊柱,刻着齐家祖训!"
"收到。"他旋身避开齿轮弹幕,听风玉的冰气在雨夜划出听风纹轨迹,"沈昭,等镜渊平定后..."
"等镜渊平定后,"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碎片光芒照亮令箭上的张启山血手印,"我们就去雨村,种你喜欢的红梅。"
黑瞎子的唇角勾起,软剑精准刺入飞艇核心:"还要在火塘边,摆上你修复的第一个罗盘。" 他忽然听见耳机里的呼吸声变缓,知道她又在碎片里看见快穿世界的场景——1945 年的重庆,他们在防空洞里许下同样的约定。
雨幕中的听风居,沈昭看着令箭上逐渐清晰的云顶天宫地图,忽然明白,所谓双脉者的使命,从来不是孤独的前行。当黑瞎子的软剑为她劈开机械飞艇,当解雨臣的镜渊视窗亮起,当张起灵的黑金刀守在青铜门前,九门的守望,早已织成了一张跨越时空的网。
她与黑瞎子,不过是这张网的中心,用听风纹与罗盘碎片,编织着镜渊里最坚韧的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