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梵山重逢

第二章：大梵山重逢

蓝忘机握剑的手在发抖。

他眼前的人穿着不合身的灰袍，领口歪歪斜斜地敞着，露出苍白的脖颈——与十三年前坠崖时别无二致。但那双眼睛里跳动的狡黠光芒，分明是他在梦中见过千万次的鲜活模样。

“含光君，别来无恙？”魏无羡仰头望向墙头的人，声音里不经意间渗出一丝颤抖，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他凝视着蓝忘机指尖那道戒鞭痕，比记忆中更加深重，发尾还挂着几粒尚未融化的雪，冰冷的寒意仿佛直刺心底。那一刻，前尘往事骤然翻涌——他想起自己前世陨落后，这人独自熬过了多少个如此彻骨寒冷的长夜，竟连一刻都不曾放过自己。

蓝忘机纵身跃下，避尘剑“当啷”落地。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失仪，却顾不上捡起佩剑，只定定地望着魏无羡：“魏婴……真的是你？”

魏无羡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蓝忘机冰凉的耳垂：“蓝二哥哥，你身上的檀香比以前淡了，是不是偷偷换了香？”话未说完，手腕已被紧紧扣住，蓝忘机的指尖几乎要嵌入他的骨骼，却又在触到他脉搏的瞬间轻轻颤抖。

“十三年。”蓝忘机低声道，喉结滚动，“你让我等了十三年。”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剖开魏无羡心中所有伪装，他……装不下去了……他忽然想起前世在乱葬岗，蓝忘机冒雨而来劝他回头的场景，想起自己坠崖时那人眼中碎裂的光。此刻再看，蓝忘机眼底倒映着他的身影，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魏无羡突然意识到，蓝湛也带着前世记忆，回来了！！！

“蓝湛，”魏无羡反手扣住蓝忘机的手腕，将他掌心贴在自己心口，“这次，换我来牵你的手。”

蓝忘机瞳孔骤缩。魏无羡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衫传来，心跳声沉稳有力，不再是前世修习鬼道时的虚浮。更重要的是，这个动作，这个称呼，是只有在他们共同经历过的某个平行时空里才会出现的默契——原来不是他一人回溯，是命运给了他们重来一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