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云深密语

第三章：云深密语

蓝氏子弟奉命退下时，魏无羡正坐在蓝忘机的寝殿里，捧着一杯刚沏的碧螺春。茶香氤氲中，他望着案头摊开的宣纸，上面是一幅未完成的画像，墨色浓淡间勾勒出的眉眼，分明是他前世在乱葬岗时的模样。

“蓝二哥哥，你这十三年没少画我啊？”他晃着茶杯调笑，却在看见蓝忘机耳尖发红时收了笑意。案角堆着几本手记，翻开放在最上面的那页，字迹工整却带着几分狂躁：“魏婴喜食甜，明日让厨房备糖莲子。”“屠戮玄武洞，魏婴怕水却逞强。”“乱葬岗的雾，比他眼中的光冷。”

蓝忘机坐在他对面，指尖摩挲着避尘剑穗：“你坠崖后，我试过所有禁术。”他忽然抬头，眼中有细碎的光，“三个月前，藏书阁的《光阴录》突然浮现血字，说‘时之裂痕可溯，心之所向可改’。我便知道……你会回来。”

魏无羡放下茶杯，郑重地与他对视：“我不仅回来了，还记着所有事。温氏的阴谋，金光善的算计，还有……”他声音低下去，“师姐的死，江叔叔和虞夫人的仇，温情温宁的结局。蓝湛，这次我们能改变这一切，对吗？”

蓝忘机忽然伸手，替他拂开垂落的发丝：“对。所以你要跟我回云深不知处，先稳固这具躯体。莫玄羽的灵脉太弱，撑不住鬼道。”

“不行。”魏无羡摇头，“我得先去莲花坞。江澄现在应该刚接任宗主，温氏的监视还没撤，说不定……”他忽然想起前世江澄被化丹手所伤的场景，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怕来不及。”

蓝忘机按住他的手，掌心的茧子蹭过他的指节：“明日随我回姑苏，取蓝氏秘药护住灵脉。三日后，我陪你去云梦。”他顿了顿，又道：“江澄……他这些年，每到你忌日，都会在莲花坞外的竹林待整夜。”

魏无羡鼻尖发酸，忽然想起小时候江澄总说“魏无羡你别得意”，却会在他受伤时偷偷拿紫电替他驱赶邪祟。他忽然抓住蓝忘机的手腕，郑重道：“蓝湛，这次我不会再推开你。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扛。”

蓝忘机喉间滚过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反手将他的指尖拢进掌心：“好。一起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