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夜

第四章：前夜

是夜，魏无羡躺在蓝忘机的寝殿里，听着窗外的松涛声难以入眠。床榻另一侧，蓝忘机盘膝坐在蒲团上，衣袂垂落如月光流淌。他忽然想起前世在云深不知处听学时，自己总偷偷翻墙出去买酒，被蓝忘机抓包后还要被罚抄家规，那时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人会为他受三十三道戒鞭，会等他十三年。

“蓝湛，你说《光阴录》里的时之裂痕，会不会和阴铁有关？”他忽然开口，“前世温氏拿到阴铁时，我就觉得那东西的气息不对，像是带着时空的褶皱。”

蓝忘机睁眼，眼中映着烛火：“叔父曾说，阴铁本是上古神器，可沟通阴阳两界。或许你的重生，与阴铁碎片的异动有关。”他忽然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里面躺着半块碎裂的阴铁，表面浮着淡金色的纹路，“三日前，我在寒潭洞发现它在发光，纹路与你掌心的咒印相似。”

魏无羡伸手触碰阴铁，指尖刚碰到碎片，脑海中忽然闪过无数画面：温宁在乱葬岗睁眼的瞬间，温情被扔进熔炉时的惨叫，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声在说“魏无羡，你可愿意再信我一次”。他猛地收回手，冷汗浸透了后背。

“怎么了？”蓝忘机立刻扶住他。

“我看见……”魏无羡喘息着，“看见另一个结局。温宁成了凶尸，温情死了，江澄失去金丹，而你……”他望着蓝忘机的戒鞭痕，“你被叔父关了三年，出来后逢乱必出，只是为了找我留下的痕迹。”

蓝忘机忽然将他揽进怀里，声音低沉：“那些都不会再发生。这次，我会在你修鬼道前找到解决之法，会在温氏动手前联合其他世家，会在金光善算计前揭穿他的阴谋。”他忽然轻笑，“甚至，我可以现在就带你回莲花坞，把你绑在江澄身边，省得你又乱跑。”

魏无羡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却又舍不得推开。这具身体比前世单薄许多，却能真切感受到蓝忘机的体温和心跳。他忽然想起在屠戮玄武洞，蓝忘机为他舔伤口时的触感，想起乱葬岗分别时那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蓝湛，”他闷声闷气地说，“你要是早这么直白，前世我说不定就听你的话，不修鬼道了。”

蓝忘机的手指在他后背轻轻画圈：“前世我总怕逼你太紧，怕你觉得我是在干涉你的选择。”他忽然低头，鼻尖蹭过魏无羡的额角，“现在才明白，有些话不说出来，便会成为永远的遗憾。”

窗外传来更漏声，魏无羡忽然打了个哈欠。蓝忘机的怀抱太暖，让他渐渐有了睡意。迷迷糊糊间，他听见蓝忘机说：“睡吧，明日还要见叔父。他若罚你，我便陪你一起跪寒潭洞。”

“才不要……”魏无羡嘟囔着，“我要和你一起站在云深不知处的屋顶，看日出。”

“好，明日，我陪你。”蓝湛一本正经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