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他颔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扣。那是枚渡鸦衔月的银饰,渡鸦眼睛嵌着芝麻大的黑曜石——沃尔布加画像勒令他必须时刻佩戴的“血统勋章”。
他念这个名字像含着一颗薄荷糖,“你说的没错。”
布莱克的黑发比乌鸦翅膀更暗,衬得那双眼睛绿得惊人——那不是莉莉·波特温暖的翡翠色,而是黑湖深处冻了百年的祖母绿,像被诅咒的宝石镶嵌在苍白的画布上。
当他垂下眼帘时,浓密的睫毛在颧骨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完美掩住瞳孔的颤动。
潘西·帕金森的话语卡在喉咙里。
克拉布和高尔像两座石墩杵在后面,鼻尖还粘着刚买的冰淇淋糖屑,还是在傻傻的问:这是怎么了?
“马尔福先生,我想,我不能浪费时间和你闲聊了,先失陪了。”卡西乌斯转身就走。
“喂喂喂!他居然觉得和一个马尔福闲聊是浪费时间…”马尔福沉思。
潘西在一旁补上一刀:你是不是忘了他是个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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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凡德的银铃恰在此刻响起。
“布莱克先生?”老头的声音像蛛丝颤巍巍飘来,“紫杉木与龙心弦,十三又四分之三英寸——它等您很久了。”
窗外的德拉科僵在原地,他认得这种组合:黑魔王最青睐的材质。
魔杖盒开启的刹那,绿光汹涌如黑湖底的水藻。
奥利凡德银白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几十年前,另一根紫杉木魔杖选中的人,此刻正游荡在阿尔巴尼亚森林。
“有趣……”老人枯枝般的手指抚过盒中丝绸,“死亡圣徒的材质,却渴望对抗腐朽。”
当卡西乌斯走出店铺,夕阳正将对角巷镀成熔金,德拉科在丽痕书店二楼瞪着他,看着那抹黑色剪影穿过人群。
回程的巷口,德拉科拦住了他。“布莱克,”这次语调裹着蜂蜜般的伪善,“圣诞节来马尔福庄园吧,我父亲有关于你父母的消息。”
卡西乌斯的目光越过铂金脑袋,望向翻倒巷方向盘旋的渡鸦,紫杉木魔杖在袖中发烫,杖芯的龙心弦震动着,将谎言嚼碎成带血的残渣。
“告诉他,”绿眼睛第一次完整地凝视对方,虹膜深处的绿色连结成猎户座的箭矢,“布莱克家的渡鸦,只啄食自己找到的真相。”
暮色吞没他背影时,潘西注意到地上有融化的冰淇淋——不知何时被冻成了冰玫瑰。
每一片花瓣都嵌着碎钻般的冰晶,折射出令人不安的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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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记起早晨的事情。
阴云低垂的伦敦清晨,卡西乌斯站在破釜酒吧腐朽的木门前,黑袍下摆被风掀起涟漪般的褶皱。
他特意选了麻瓜最深的夜色染就的衣料,却仍掩不住那对眼睛——祖母绿淬了寒潭水的绿,像是雪原上燃烧的磷火。
“肮脏的巢穴。”克利切在他脚边啐了一口,枯爪般的手指拽了拽他的袖口,“少爷该遮住眼睛。”
他恍若未闻,径直穿过酒吧浑浊的烟雾。
汤姆擦拭酒杯的手顿了顿,昏花的老眼捕捉到那抹绿色时,橡木杯咚地砸在吧台上——三十年前,他见过相似的眼睛在某位红发女巫脸上闪烁。
此时的卡西乌斯只是觉得有人看他视线不对。
不止有一个人的强烈视线。
还有一位小巫师和一个混血巨人的视线。
卡西乌斯并没有管那么多,毕竟他还要买巫师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