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30，江砚在屋内蜷缩的身影隐在阴影里，只有台灯昏黄的光晕勉强勾勒出他低垂的轮廓。手指缠绕着垂落的发丝，眉间褶皱深得能藏住月光。
紧锁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浓重的暗影，像被困在蛛网中的蝶，任由思绪将自己层层包裹。窗外暴雨敲打着玻璃，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对着虚空喃喃自语，声音轻得仿佛要融进潮湿的黑暗。
许久才鼓起勇气，用颤抖的手给裴霁发消息：裴霁，你在吗
刚明白陈怿给他讲的数学题的裴霁正准备再多刷几道类似的题时，听到了手机来消息的声音，看到了江砚发的消息，沉默许久，回道：在，好久没见你给我发消息了，你怎么样？
江砚对于他不闻不问那天的事感到十分震惊：你难道不问我那天的事吗？
裴霁：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你可以跟我说
江砚：对不起
裴霁：你倒是说你是被威胁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遇到什么麻烦了要跟我说，我会尽力帮你，不过我听李慕楠说你最近都没再去上武那个美术特长班了，你不是专修那门课吗？
江砚知道裴霁家的情况，也明白他的好心，但他不想在给裴霁添麻烦：我…我突然不太想了，不想去上了，我辍学了，现在在上海那边，有一个勉强能养家糊口的工作……
裴霁：为什么？！画画不是你的梦想吗？而且你的天赋相当不错……是因为经济问题吗？这个我是可以帮你的
江砚：不是的，真的不用，我过得很好，谢谢你，也谢谢你能够原谅我
……裴霁深知他的性格，只要他做了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有任何人能够改变，裴霁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内心五味杂陈……
几天前：江砚“你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沈宴白带着戏虐性的眼神挑衅：“不要用你那个眼神看我，我这次叫你来，是又有新的任务交给你……”
话还没说完，江砚直接打断：“不用了，我今后不会再帮你做任何事，尤其是伤害我朋友的事！还有，我不管，你转到裴霁他们班目的是什么，但你只要做伤害他的事，我不会放过你！”
“呵，你倒是仗义啊，那你弟弟……”
“你威胁我？！！”
“别别别，威胁我可谈不上，只是在和你做交易。”
“……你到底要怎样？！”
“我说了我是来帮你的，上海的那个顾老板可是十分的赏识你，你去那边，他会给你介绍一个很好的工作，跟着他干，不说你自己，至少你弟弟的才能不会被浪费吧？这是他联系方式，机票钱我出。”说着便向他递了明信片
“不用。”江砚刚准备直接走人
“你最好考虑清楚，你想让你弟弟我和你一样的人生吗？”
“……”江砚回去白了沈宴白一眼，还是接住了卡片，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去后的江砚盯看那张明信片，还是拨打了上面的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了，电话那头便响起了熟悉的磁性的声音：你好啊，江先生。
“你好，我想问的那个工作……”
“等你到了，我自然会跟你说，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工资是一个月2万多，等你过来之后，我可以看你的情况和你的工作表现，可以考虑工钱再往上加。”
江砚听见工资的数目感到不可置信，紧握手机屏幕的指节泛白，喉咙里溢出难以置信的轻笑，连后知后觉的喜悦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震惊冲淡了大半。
“真的？！”
“当然。如果可以你现在就出发吧，我找人负责给你递明信片的那个人已经给你订好了机票，地址我已经发你了”
“好”
陈怿刚回到了家，就对上了父亲阴暗的脸色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爸？你还没睡呢……”
“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干嘛去了？去网吧了？”
“没……爸，我去我同学家了，他给我辅导英语……”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行了，以后你不用去了，我给你请了资质高升的家教老师。”
陈怿听到这话急了：“爸！不用啊，你怎么不跟我商量……”
这时，陈明泽生气大喊：“跟你商量什么？！！我是你爸！你应该听我的。”
陈怿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可是从小到大你都这样！从来不尊重我内心的决定！我妈妈在的时候都不会这样……”
听到陈怿说到母亲，空气仿佛凝固成冰，他突然掀翻手边的椅子，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刺耳。胸膛剧烈起伏，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地抽搐，眼底翻涌着压抑不住的狂怒，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砸向墙面，瓷片迸裂的瞬间，陈明泽像失控的野兽：“闭嘴！！”
“不！我偏要说！！我喜欢音乐，我妈妈也喜欢，我妈妈的梦想是成为弹吉他的乐家！！但我不是！我想成为一名歌手，可自从我母亲因为手受伤无法弹吉他后承受不了内心压力自杀后，你就没日没夜的逼我弹吉他！对我控制欲愈发强烈，我亲眼看着妈妈跳的楼，可我当时才12岁，你真的顾及到我的感受了吗？你真的爱我妈妈了吗？！如果你真的爱我妈妈，就不会在她受伤后不仅不安慰反而为了工作抛弃她……”
话没说完，陈明泽的巴掌狠狠地落在了陈怿的脸上：“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去！！不要让我说第2遍！！”
“好……但陈明泽，我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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