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江砚继续低头沉思，思绪又被拉到了那个童年的噩梦

“班长！！班长呢？”

江砚听到老师叫自己，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老师怎么了？”

“我让你收的班费呢？”

“老师，我放在你办公桌上了……”

“考这数目明显不对呀，一共是5500，你这少了1000呢。”

江砚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他明明记得昨天都收很齐了，怎么可能会少1000？！

“全班同学都交了吗？”

“对，都交了。”

还没等老师再开口，班里的一个同学就开始起哄：“老师！肯定是他自己偷的！！因为他们家那么穷，不会是想偷班费来交学费吧？！！”

接下来班里同学都开始起哄嘲笑，有的还偷偷揉纸团砸向江砚。

江砚幼小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挫伤，但还是忍着委屈解释道：“老师我没有！！”

这时顾清欲站起来：“老师，算了吧，反正就那1000块而己，大不了我替他垫了呗。”

江砚听到这话不可思议的望向顾清欲，明明昨天还在辱骂羞辱自己，为什么今天就变化这么快？！

班里的同学都沸腾了“我靠！顾青欲疯了吧？！他竟然要为这个乞丐付钱！”

只有顾清欲的好兄弟在偷偷的笑

“嗯……行吧，不过江砚，老师知道你家的情况不太好，但是也不能这样……下课来趟办公室吧”

江砚低着头，眼泪在眼眶打转，但还是咬牙坚持没让眼泪落下来。背后同学们的讥笑声和毒辣的目光让他无地自容

下课后江砚被叫到了老师办公室，老师还以为钱是他拿的，他想要解释，但他知道再怎么说老师也不肯信

从办公室出来后，路过的同学故意拿手中洗过抹布的脏水泼在他身上

“哎呀，不好意思啊，不小心洒你身上了。”

江砚已对这种行为见怪不怪，但这一行为引来了周围同学的瞩目旁观，其中一个人插嘴：“跟他道什么歉啊？这水跟他一样脏，彼此彼此啦。”

江砚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打工挣来的钱买的衣服被弄脏，忍无可忍下和他们吵了起来：“欺负我有意思吗？！！”

接着他们便扭打了起来

“好啊！你Tm敢打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拳头重重落下，江砚踉跄着撞向墙面，后背像被烧红的铁条烙穿，火辣辣的剧痛瞬间蔓延全身。膝盖重重磕在地板的刹那，刺骨的疼痛如电流窜上脊椎，整条腿仿佛都失去了知觉。紧接着，腹部挨了一记重拳，五脏六腑像是被攥成一团，呼吸被瞬间抽空，他弓着身子干呕，喉咙里泛起铁锈味的腥甜。

太阳穴挨揍的地方突突直跳，眼前炸开细密的金星，连疼痛都变得迟钝起来，只剩下神经末梢持续不断的钝痛，像生锈的齿轮在皮肉里碾磨。

直到老师的到来，才结束了这场闹剧。江砚受不了周围同学们的目光，快速跑到了厕所，望着镜中的自己，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这时却看到了顾清欲和他的兄弟萧辞走了过来

顾清欲垂眸轻笑，眼尾像晕开了一汪月光，细碎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很疼吗？我给你带了药。”

江砚这时却注意到了他手中拿的1000块钱

“你手中的钱……？”

“嗯，班费确实是我偷拿的。”顾清欲说的时候没有一丝的愧疚

江砚感觉自己要疯了：“那你在课堂上为什么不承认！！凭什么让我背负骂名？！”

顾清欲只是淡淡的说道：“不就1000块钱嘛，我后来又还给老师了啊。”

“你跟老师解释了没？”

顾清欲挑衅说 “我为什么要解释？总之，是你欠我一个人情。”

江砚被他的行为无语笑了：“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就像一个神经病！”说完便要离开，却被萧辞用力扯了回来

“我TM让你走吗？！”

“不然呢？难道看难道看你们在这儿演喜剧？”

萧辞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一把扯住他的衣领：“你他妈敢这样跟老子说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顾清欲：“行了行了！好好说话，咱们还有事儿求他呢？”萧辞这才松了手

“哎！下周不是有一个重要的考试吗？！我知道你成绩好，反正到时候给萧辞传答案，让他考进年级前五，让他入榜……”

原来是萧辞的母亲因为他的成绩太差限制了他出门去网吧的自由，而顾清欲又要和他去网吧去打游戏才出此下策

“我不会给他传答案！”

“哎！你试试看啊？！！”萧辞又一个没忍住刚要动手却又被顾清欲拦住

“啧！你这暴脾气能不能改改？到底还让不让我帮你干事了？”听见此话，萧辞只好放下手

“这样吧，江砚，只要你答应我给他传答案，我给你5000怎么样？”

“……你那样污蔑我，我不会再相信你。”

“不就那1000块钱吗？大不了我10倍给你！”

江砚听见这话，自尊心被彻底撕碎：“什么叫做不就1000块钱？！你知道我要想挣1000块，我要打多长时间的工！！对啊，你是大户人家，你当然不能理解我！”

“哎呀～那你真是可惜了，之前老看见你在你位置上画画，画的素描是多么的好啊，可惜总被人撕毁，对吧？你难道真的不想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画室，一个人安静的画画，或者有一个名师给你指导，不敢想象以你的能力会有多出众，我知道你有个画画班，但我肯定也知道你最近一定没有经济支持……”

听到这儿，江砚内心不禁的被动摇了，可是那场考试非常重要，如果作弊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要怎样呢？”

“放心，只要你给他传答案，我不仅会给你1万块钱，并且支持你上那个画画班并给你报考和学费的钱。”

江砚沉默许久还是答应了……

江砚出了厕所后，看着明媚的天气，内心五谷杂陈，既有对画画梦想即将实现的渴望还有对考试问题的焦虑……

很快考试那天的到来，萧辞特意用威胁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江砚向他点了下头示意OK

播音报响起：各位考生请注意距离本场考试开始还有 15分钟，请尽快到达指定考场，核对准考证、身份证信息，按座位号有序入座。请将手机等通讯设备关闭或调至静音状态，与考试无关的物品统一放置到考场指定位置。考试期间严格遵守考场纪律，诚信应考。预祝大家考试顺利……

直到考试开始，刚开始的15分钟，江砚一直在认真答题，很快，江砚仅用了45分钟便快速的答完了卷子上的所有题目，看着严格的监考老师，在想如何传答案

这时，前面的萧辞用笔焦急的敲桌子示意，奈何老师一直在转，根本没有机会传，突然在监考老师向前传时，萧辞直接抢来了江砚的答题卡，因为动静太大，引来了老师的关注，江砚立刻紧张起来，连忙低头在卷子上写字

老师这是却走到他面前：“这位同学，你的答题卡呢？”

“我……我想先把答案写卷子上然后再移到答题卡……”

我等他说完，老师一把掀开卷子严厉的说道：“我没有看到你的答题卡，这位同学，这场考试很重要，是要选取入榜人员的，你已经触犯这场考试的规则，取消考试资格，在这张纸上写下你的名字和学校，你就可以出去了。”

接着监考老师又发现了前面的人多了一张答题卡 ，于是迅速抢夺过来：“这位同学你也犯规了，请和他一起到外面等候处置！”

两人无奈，只好签下了自己的民宿和学校。

考试结束后，学生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学校，只有江砚内心忐忑不安，只有他明白这场考试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可越是担心，最可怕的事还是来了，直接老师严肃的走进班级宣布了一个让江堰难以接受的消息：“江砚和萧辞同学因考试作弊被学校开除！”

江砚听到这话瞳孔一震，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以后该怎么办？

下课后，萧辞却又来找他茬：“都TM怪你！叫你早点传！现在好了。”

“明明是你行为太过于大胆！”

可是萧辞一点不在意自己被学校开除，因为他有家庭，有背景，他的父亲是整个上海最大的贸易公司老板，母亲也是有背景的集贸公司，就算不上学，他也有别的出路，而他在退学后，也是直接去国外留学了，而江砚就不一样了，他背负的太多，江砚的母亲却只是一个被骗的学生，她生下江砚时不过是一个20出头的女大学生

江砚父亲事后根本不负责，而他的母亲也因此患上了心理疾病，刚开始也找了工作，努力抚养江砚，可到了后来变了，她丢下了江砚，去当了酒吧女，渴望再次被富豪看上，得到所谓的“真爱”，她变得麻木自私，之后又生下了江逸。

江砚忘不了那次去找母亲时的场景

酒吧里灯红酒绿，霓虹灯在烟雾里扭曲成斑斓的流体，低音炮震颤着每一寸空气，鼓点像细密的雨点击打在耳膜上。调酒师摇晃雪克杯的金属碰撞声，混着冰块坠入高脚杯的脆响，在喧嚣中撕开一道缝隙。

卡座里晃动的香槟杯折射出细碎金光，人们贴耳交谈时脖颈间的珠宝与刺青忽明忽暗，浓烈的威士忌酒香裹着廉价香水味在鼻腔里纠缠。

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一个陌生男人跳舞的妈妈，小时候的他什么都不懂

“妈妈！”

而且他母亲听到这声音后不由的惊慌，立马上去把他拉在一边：“谁叫你来这儿的？！”

“我……”

“以后别来这了！我不是你妈妈，别来找我”说完便叫保安直接把他拉了出去

幼小的他不知道什么是抛弃，只知道之后的每一天他过得都很煎熬，自己打工挣生活费，还要养活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不过弟弟很懂事，一心也只想为哥哥分担……

再后来……就是江砚被学校开除后无奈去打工，但依旧坚守画画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顾清欲造成的，而现在这个人就在自己的面前，江砚又怎么忘得了？但他现在确实没出路了，因为经济问题，他不可能继续走画画这条路……但是自己还有个弟弟……弟弟的画画基础也很好

见沉思很久的江砚，顾清欲开口：“怎么样，考虑留在我身边吗？我是喜欢你啊！”

听到喜欢这两个字，江砚的瞳孔放大，表情带着惊恐和不可思议：“喜欢？你说喜欢吗？！你配吗？”

而顾清欲眼神却掠过一丝侵略，嘴角却勾起一丝让人畏惧的弧度，淡淡的说道：“怎么不算呢，所以留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