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江氏集团顶层办公室，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织成光的河流，却照不亮江柯宇指尖那支未点燃的香烟。办公桌上摊着一份加密文件，首页印着陌生的公司 logo——“暗潮游戏”，注册地在加勒比海的某个小岛，股权结构像团乱麻，唯一清晰的信息，是昨天庆功宴上那个神秘男人的名字：沈慕寒，首席战略官。
“查到什么了？” 安云舒裹着他的西装外套走进来，羊绒地毯吸去了她的脚步声。她手里端着两杯热可可，氤氲的热气在镜片上凝成白雾。江柯宇掐灭香烟，将文件推给她，目光落在她发间残留的碎钻发夹 —— 那是庆功宴上他亲手别上的，此刻在台灯下闪着细碎的光。
“沈慕寒，美籍华人，十年前在华尔街搞量化交易，五年前突然销声匿迹。” 他拿起一杯热可可，暖意透过陶瓷杯壁传来，“暗潮游戏成立仅一年，融资记录不明，但他们的技术团队里有几个名字，我在‘深红实验室’的黑名单上见过。”
安云舒吹了吹热可可，睫毛在镜片后轻轻颤动：“深红实验室？就是那个被 FBI 调查的游戏外挂研发组织？” 她想起昨天沈慕寒递来的名片，哑光黑的卡纸边缘刻着细密的波浪纹，像某种深海生物的鳞片。他说 “暗潮游戏想打造一款颠覆传统的 MOBA 手游，需要真正懂峡谷灵魂的人” 时，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恰好是《王者荣耀》里主宰刷新的倒计时。
“他今天下午约我们在‘雾境’咖啡馆见面。” 江柯宇滑动手机，调出沈慕寒发来的信息，背景是一杯正在融化的冰美式，水珠在杯壁上汇成蜿蜒的溪流，像极了他脸上那道疤痕的走向。安云舒凑近看，突然指着屏幕右下角：“你看这个水印，像是某种监控摄像头的型号。”
江柯宇瞳孔骤缩，将图片放大数倍 —— 果然，在冰美式的倒影里，隐约能看到天花板上的监控探头，与江氏大厦车库的型号完全一致。这意味着沈慕寒不仅知道他的行踪，甚至可能在他的地盘安装了监视设备。
“他在试探我们。” 安云舒放下热可可，语气冷静得像在分析团战局势，“就像打排位时，先派辅助探草。” 江柯宇点头，想起沈慕寒昨天在庆功宴上的眼神，那不是欣赏，更像是在评估一件武器的杀伤力。暗潮游戏的合作邀请听起来诱人 —— 千万级研发资金，绝对的创意主导权，甚至承诺将他们的夺冠战术融入游戏机制。
“但他们为什么选我们？” 安云舒提出了关键问题，“论技术，联盟里比我们强的战队多的是；论名气，燎原之焰的粉丝基础更大。” 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城市的光河在她瞳孔里流转，“除非，他们想要的不是我们的游戏技术，而是……”
“而是江氏集团的资源，或者，我个人的某些‘特殊能力’。” 江柯宇接完她的话，想起父亲临终前交给他的那个加密硬盘，里面存放着江氏在新能源领域的核心技术，其中几项与虚拟引擎的底层算法有共通之处。沈慕寒的量化交易背景，加上深红实验室的技术班底，让这个猜测蒙上了危险的色彩。
下午三点，“雾境” 咖啡馆的蒸汽咖啡机发出低沉的轰鸣，白色雾气在玻璃窗上绘出朦胧的图案。沈慕寒准时出现，依旧是一身黑色西装，左袖口的袖扣换成了银色齿轮造型，转动时发出极轻微的咔嗒声。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个黑色公文包，边角磨损得恰到好处，像是精心做旧的道具。
“江总，安小姐，恭喜夺冠。” 他起身握手，指尖冰凉得像刚从冰窖里拿出，“暗潮游戏诚意邀请二位成为‘Project X’的首席顾问。” 他打开公文包，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台超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代码流，背景图是王者峡谷的俯瞰地图，却在野区标注了几个陌生的紫色标点。
“这是我们新游戏的核心机制 ——‘命契系统’。” 沈慕寒滑动鼠标，地图上的紫色标点亮起，“玩家需要与虚拟角色签订契约，共享技能 CD、生命值，甚至…… 情感波动。” 他抬眸看向他们，深褐色的瞳孔里映着屏幕的幽光，“就像二位在赛场上的默契，我们希望把这种‘命定之缘’具象化。”
安云舒握住咖啡杯的手指紧了紧，滚烫的液体几乎溢出杯沿。这个概念太过超前，甚至有些惊悚 —— 共享情感波动，意味着游戏角色可能拥有自主意识，或者，反过来，玩家的思维会被游戏影响。江柯宇注意到沈慕寒说话时，右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那是长期使用某种精密仪器留下的肌肉记忆。
“听起来很有趣。” 江柯宇语气平淡，指尖却在桌下打开了录音笔，“但我们需要看到完整的商业计划书，以及技术白皮书。” 沈慕寒笑了，疤痕在灯光下弯成诡异的弧度：“当然，不过在那之前，我想给二位看样东西。”
他从公文包底层拿出一个 U 盘，插入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代码流瞬间改变，变成一段监控录像 —— 画面里是江柯宇的办公室，他和安云舒正在分析文件，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们身上投下交错的光影。录像的时间戳显示，正是今天上午十点十五分。
安云舒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江柯宇却异常冷静，他看着沈慕寒，声音冷得像冰：“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慕寒拔掉 U 盘，笑容不变：“我只想告诉二位，暗潮游戏有能力实现‘命契系统’，也有能力…… 让某些秘密永远不见天日。”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三天后，等你们的答复。”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午后的阳光涌了进来，却照不亮沈慕寒消失在街角的黑色背影。江柯宇关掉录音笔，看着屏幕上尚未关闭的 “命契系统” 界面，那些紫色标点像眼睛一样盯着他，而安云舒的手不知何时已覆在他手背上，指尖冰凉。
窗外的雾气渐渐散去，城市的轮廓重新清晰起来，但江柯宇知道，他们已经踏入了一团比王者峡谷更复杂的迷雾。沈慕寒的来意像个精心设计的野区埋伏，而暗潮游戏的 “命契系统”，究竟是颠覆游戏行业的创举，还是某种更深层阴谋的幌子？这场始于虚拟战场的情缘，似乎在现实的土壤里，遇到了比网络延迟更危险的未知变量。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