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你从来不会看人

#**1**

周一晨会，林晚星在会议室门口撞见一片藏青色衣角。

男人正弯腰捡拾散落的文件，腕间沉香木手串与大理石地面轻叩，发出沉郁的响声。他起身时，晨光恰好掠过银丝眼镜，将镜片后的桃花眼折成潋滟的湖。

"林策划？"他递过文件，袖口露出半截梵文刺青，"你的项目书。"

总监从会议室探出头："晚星，这是新来的技术总监顾南舟，这次联名企划由他负责算法支持。"

林晚星接过还带着余温的文件，嗅到一丝苦艾混着雪茄的气息——与陆沉身上清冽的雪松味截然不同。

"听说林策划是国服中单？"顾南舟推了推眼镜，指尖点在项目书某处，"关于玩家情绪数据分析这部分，或许我们可以用兰陵王的击杀语音做变量。"

她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行标注旁画着个笑脸符号，正是她昨晚在方案里偷偷加的小习惯。

#**2**

会议进行到一半时，陆沉推门而入。

他今天穿了件灰色高领毛衣，耳垂上的黑曜石在日光下越发醒目。顾南舟正在讲解数据模型，闻言暂停演示，镜片闪过一道冷光："这位是？"

"项目特别顾问，陆沉。"总监连忙介绍，"这位是......"

"顾南舟。"男人起身伸手，"久仰，三年前你在总决赛用韩信偷家的那局，我看了直播。"

两只手交握的瞬间，林晚星看见陆沉指节泛白。她突然想起三年前某个雨夜，陆沉盯着直播屏咬牙切齿的模样——当时顾南舟作为对手战队的教练，用四保一战术把他们逼入绝境。

"原来顾教练转行做技术了。"陆沉勾起唇角，笑意未达眼底。

"现在该叫顾总监了。"顾南舟收回手，转向林晚星时语气突然放软，"晚星，继续说说你关于安琪拉皮肤优化的构想？"

陆沉拉开林晚星身旁的椅子，金属椅脚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

#**3**

会议结束时已近正午。林晚星在茶水间冲咖啡，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相碰的脆响。

"加奶不加糖，对吗？"顾南舟将陶瓷杯推到她面前，杯底压着张泛黄的草稿纸——是她大学时画的安琪拉同人图，魔法书扉页藏着极小的"南舟"字样。

林晚星手指一颤，奶泡溅在虎口："你怎么......"

"上周整理母校捐赠的档案，偶然发现的。"他倚着流理台，沉香木手串滑到腕骨，"没想到当年美术系的小学妹，现在成了顶尖策划。"

落地窗外传来引擎轰鸣，林晚星瞥见那辆黑色越野车停在楼下。陆沉倚着车门，指间烟头的红光在阴天里明明灭灭。

"看来有护花使者。"顾南舟轻笑，突然抬手拂去她肩头柳絮，"下午陪我去测试新算法？你大学时总说想看我的'魔术师'代码......"

玻璃窗突然被敲响。

陆沉站在窗外，指尖夹着张工牌："林策划，你的门禁卡掉在会议室了。"

#**4**

地下车库里，陆沉把暖气调到最大。

"离他远点。"他忽然开口，车载屏幕映出紧绷的下颌线，"三年前他带的战队涉嫌打假赛，虽然没证据......"

"你在教我做事？"林晚星攥紧安全带，"陆顾问？"

急刹车让两人同时前倾。陆沉的手护在她额前，掌心肌肤相贴处泛起潮湿的温热。

"你知道他为什么找你吗？"他声音沙哑，"今早他电脑屏保是你大学时的照片。"

林晚星怔住。记忆里总坐在图书馆角落的学长，会在她睡着时轻轻合上素描本，会在她画坏线稿时递来新纸，会在毕业典礼那天欲言又止......

雨刮器划出扇形的水痕，陆沉突然倾身靠近，黑曜石耳钉擦过她耳垂："林晚星，你从来不会看人。"

#**5**

当晚游戏时间，陆沉选了李白。

林晚星看着自己自动锁定的王昭君，想起这是他们曾经的情侣英雄。凤求凰与凤凰于飞的皮肤特效在峡谷炸开时，顾南舟的微信突然弹出：

**南舟：算法模型有个参数需要确认，现在方便吗？**

李白在原地停顿两秒，突然越塔强杀，被防御塔打得残血。林晚星慌忙丢出冰冻技能，听见陆沉冷笑："这么着急回消息？"

她抬头，发现陆沉正透过公司落地窗望着她。二十八楼的距离，他的轮廓融在霓虹里，像一尊沉默的剪影。

游戏音效忽然变得遥远，林晚星看着灰掉的屏幕，轻声说："今天先到这里吧。"

退出游戏时，她看见顾南舟十分钟前发的下条消息：

**南舟：当年送你的数位板，还留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