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还是他？

#**1**

空调出风口的嗡鸣混着键盘敲击声，林晚星盯着屏幕上的安琪拉3D建模，青柠裙摆的粒子特效正随着顾南舟的算法波动。他的呼吸掠过她耳际，手指在触控板上划出流畅的弧线："光照参数调高0.3，泪痕效果会更明显。"

"这是雨珠。"她纠正道，却依言调整了数值。

顾南舟轻笑，将马克杯推到她手边，杯底沉着三颗正在融化的方糖。投影仪蓝光里，他袖口的梵文刺青偶尔擦过她小臂，像一串加密的摩斯密码。

玻璃门突然被叩响。

陆沉倚在门框上，黑色衬衫沾着外头的雨气，目光扫过几乎相贴的两人："项目组等你十分钟了。"

#**2**

会议室冷气开得极低。林晚星展示新皮肤概念图时，发现陆沉正在速写本上涂鸦——是顾南舟调试全息投影的侧影，笔触锋利得能划破纸面。

"我认为特效触发机制有问题。"陆沉突然开口，激光笔红点停在安琪拉的魔法书上，"当青柠雨触发暴击时，客户端帧率会暴跌27%。"

顾南舟转动沉香木手串，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实时数据流："陆顾问看的是上周的测试版。"他指尖轻点，优化后的曲线平滑如绸，"今早更新的补丁里，我用了你S9赛季的野区缓存方案。"

空气骤然凝固。林晚星想起那份被篡改的医疗报告，陆沉右手无意识蜷缩的动作像受伤的兽。

#**3**

午休时分的消防通道，林晚星撞见陆沉在吞止痛药。白色药瓶上的标签被撕去大半，他仰头时喉结滚动，脖颈绷成脆弱的弦。

"顾南舟给你的？"她伸手去夺。

陆沉将药瓶举高，眼底泛起血丝："这么关心我？"

阴影里传来咖啡杯轻放声。顾南舟倚在转角处，指尖挂着甜品袋："帕玛森芝士蛋糕，某人念叨三天了。"

林晚星怔住。那是她前天凌晨在朋友圈随手转发的甜品推文，配文"想吃"后面还跟着五个流泪猫猫头。

陆沉突然攥住她手腕："项目组该开会了。"

#**4**

调试间飘着松节油的味道，顾南舟正在修复全息投影仪。林晚星看着被他拆解的零件，忽然发现每个电路板背面都刻着日期——全是她大学时期的重要节点：第一次获奖、毕业展、摔伤入院......

"这是时间胶囊？"

"是锚点。"他吹去电容器的灰尘，"防止我在数据海里迷路。"

警报声骤然响起。林晚星看向监控屏，陆沉正在核心机房调取用户日志。顾南舟的代码瀑布突然变成血红色，无数个加密文件开始自动销毁。

"别动！"顾南舟抓住她要按紧急制动的手，"他在找三年前的数据残片。"

林晚星看着他镜片上倒流的代码，突然发现那些闪烁的乱码在重组为同一组坐标——沉星咖啡厅的地下室。

#**5**

暴雨夜的地下车库，陆沉将林晚星困在车门前。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进她衣领，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你知道他机房藏着什么？"他举起SD卡，"玩家情感数据、神经反馈记录......这足够让公司吃十年官司。"

林晚星盯着卡面上手绘的安琪拉，突然想起顾南舟总说："真正的美会灼伤人。"车载广播突然插播新闻："知名电竞选手陆沉宣布复出......"

尾音被吞进突如其来的吻里。陆沉的右手扣住她后颈，力道大得发疼，唇齿间漫开血腥味。林晚星尝到他舌尖的止痛药苦味，混着雨水的咸涩，像场蓄谋已久的暴风雨。

"你在发抖。"他抵着她额头，"因为我还是他？"

远光灯刺破雨幕，顾南舟撑着黑伞站在光晕里，脚边躺着支破碎的沉香手串。他的镜片反着冷光，声音却温柔如常："要淋雨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