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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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心机的嗡鸣突然变得刺耳。陆凛的掌心还残留着江砚后颈的温度，那只总在精密仪器间游走的手此刻青筋暴起，将白大褂攥出狰狞褶皱。**

江砚垂眸看向无名指上的银戒，三年前的雨夜在记忆里泛起潮湿。那时他蜷缩在实验楼顶层的储物间，怀里抱着抢救出来的数据硬盘。窗外闪电劈开夜幕的瞬间，他看见楼下陆凛撑着伞与穿红裙的omega并肩而行——那是他们分手的第七个小时。

"当年化学竞赛的实验事故..."陆凛突然扯开领口，锁骨下方狰狞的烫伤像朵枯萎的玫瑰，"你明知有人要调换我的试剂，为什么不说？"

缓冲液在试管里泛起涟漪。江砚想起那个弥漫着浓盐酸气味的深夜，他在监控死角堵住准备作乱的beta。对方举着硫酸威胁要毁他容时，他笑着把脸往前送："往这儿泼，正好让陆凛天天对着我这张疤脸吃饭。"

指尖无意识摩挲实验台边缘的刻痕，那里藏着他们初吻的日期。江砚忽然抬腿勾住alpha的腰，医用乳胶手套抚过对方紧绷的背肌："陆教授现在是要翻旧账？"他舔掉陆凛鼻尖的汗珠，"可当年是你说...我这种来者不拒的omega活该被..."

撞击声惊飞窗外白鸽。陆凛掐着他的腰按在电子天平上，数值在剧烈晃动中归零。薄荷信息素裹着血腥气在口腔蔓延，江砚在眩晕中摸到对方裤袋里的硬物——是那部早就停产的旧手机，锁屏还是他趴在实验台睡觉的偷拍。

"你走之后，我破解了教务系统。"陆凛突然咬破他颈间抑制贴，犬齿刺入腺体的瞬间，江砚听见自己支离破碎的喘息，"每天午夜实验楼的监控录像...你以为删掉的记录，我做了三百七十天的数据恢复。"

离心机停止运转的蜂鸣刺痛耳膜。江砚瞳孔剧烈收缩，他看到陆凛点开云相册，2019年4月17日凌晨三点的画面里，自己正跪在满地玻璃渣中拼凑烧焦的记录本。镜头拉近时，能看清他手背被硫酸灼伤的疤痕。

"为什么哭？"陆凛的指腹按在他发烫的眼尾，"不是说只是玩玩吗？"alpha举起缠着绷带的左手，无名指关节有道新鲜的割伤，"今早帮你修通风橱时划的——你盯着这个伤口看了十七次。"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猛烈拍打窗棂。江砚突然笑出声，泪珠却坠在对方手背："因为想起来...你当年为我挡硫酸时，手上也有这样的疤。"他扯开领口，心口处盘踞着更狰狞的伤痕，"后来那个beta找混混围我，刀子捅进来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的试剂还没做完。"

警报器突然尖啸着启动。陆凛这才发现缓冲液被打翻，腐蚀性液体正顺着桌沿滴落。他本能地将江砚拦腰抱起，却在冲向安全通道时撞翻试剂架。玻璃碎裂声中，江砚突然攥住他衣领："旧手机第三个加密相册，密码是你第一次标记我的日期。"

逃生通道的绿光笼罩下来时，陆凛终于看清怀里人颤抖的睫毛。江砚把脸埋在他颈窝，湿漉漉的声音像淋雨的猫："当年化学竞赛的冠军奖金...我全打给了被你误诊的患儿家属。"他露出后颈陈旧的咬痕，"你说我脏，我就真的去当了三年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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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冲刷着医学院青铜雕像，江砚在漫天雨幕中转身的刹那，陆凛终于看清他白大褂后背洇开的血痕。方才撞翻的试剂架里，有支破碎的玻璃导管扎进了omega单薄的脊背。**

"你总是这样..."陆凛扯下领带死死按住伤口，"三年前替我挡硫酸，现在又想偷偷咽下多少疼？"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流进江砚领口，和血色融成淡淡的粉。

梧桐大道在雨中扭曲成绿色漩涡。江砚突然推他胸口，踉跄着退进雨幕最深处："别再追过来了陆凛！"他笑得肩膀发抖，"你永远学不会先爱自己..."尾音淹没在雷鸣里，苍白的手指却还紧攥着从对方口袋摸来的旧手机。

当刺目车灯划破雨夜时，陆凛想起毕业典礼那天的监控录像。江砚根本不是要去赴什么约会，而是抱着修好的数据硬盘冲向科技馆。他在十字路口被闯红灯的货车撞飞，手机落在三米外的水洼里，屏幕还亮着给陆凛的短信草稿：【冠军奖金到手了，你的实验室经费...】

急刹车的摩擦声穿透耳膜。陆凛扑过去的瞬间，江砚在暴雨中举起旧手机。2019年的短信界面在闪电中清晰可见：【手术费已收到，小帆今早进移植仓了——被您资助的患儿家属】

"小心！！！"

世界在刺目光芒中颠倒。江砚被推倒在绿化带时，陆凛的额头重重磕在马路牙子上。温热的血混着雨水淌下来，在柏油路上绽开暗红的花。

"你疯了..."江砚徒劳地用手捂他伤口，"竞赛奖金...实验室...那些重要的事..."

"不重要。"陆凛扣住他后脑，终于吻到暌违三年的眼泪，"这世上没有比你疼更重要的...唔..."

沾血的手机从江砚指间滑落，短信发送成功的提示音混在雨声里。急诊室的蓝光由远及近，他摸索着握住alpha冰凉的手指，在逐渐模糊的视线里拼凑出最后的情话：

当年化学竞赛的真正课题...从来都不是新型催化剂。

是我们啊，阿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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