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亚空间裂缝像破碎的镜子倒映着无数个旭晨。他的右手穿过量子泡沫，抓住某块镜面碎片的瞬间，整个人被坍缩的空间拽向未知维度。军用级仿生人的粒子光矛在现实世界炸开十米深坑时，旭晨正漂浮在紫色星云组成的甬道里。

"警告，量子纠缠度超过临界值。"陌生的电子音在他颅骨内震荡。那些星云突然凝聚成古奥罗安文字，正是量子核心表面的铭文。旭晨的视网膜上自动浮现翻译：『空间是记忆的褶皱』

现实世界的痛觉突然回归。旭晨发现自己跪在锈蚀的排水管里，战术背包正在融化——量子核心释放的能量将尼龙纤维烧成了琉璃状物质。黑衣女人的磁轨长刀架在他脖子上，刀锋映出她左眼跳动的数据流。

"把核心给我。"她的声音带着合成器特有的金属质感，"除非你想被拆成零件卖给脑啡贩子。"

排水管突然剧烈震动，银色巨人的纳米聚合体从混凝土缝隙渗出。黑衣女人咒骂着拽起旭晨，磁轨长刀劈开头顶的金属井盖。反重力引擎的轰鸣声从上方传来，十二架武装无人机组成包围网。

旭晨后颈的神经接口突然自动接入某个频段，少女的投影直接投射在他的视觉神经上。穿着红色卫衣的虚拟形象咬着棒棒糖，发梢跳动着斐波那契数列组成的光点。

"往三点钟方向跑！"自称红后的黑客语速飞快，"那堵墙是2075年建造的预制板，抗冲击系数只有......"

旭晨的身体比意识先行动。量子核心在他掌心发出蜂鸣，指尖触碰的混凝土墙突然出现水波状纹路。当他穿过墙体的刹那，听到黑衣女人震惊的抽气声。

亚空间穿梭的副作用让他跪地干呕。这里显然是某个废弃数据中心，生锈的服务器机架上爬满发光苔藓。红后的全息投影正蹲在他面前，颈后闪过军用级神经接口特有的金色纹路。

"你的基因锁居然能激活核心的初级权限。"少女的虚拟瞳孔缩成竖线，"现在调出你视网膜上的星图残影，我需要确认月球坐标......"

黑衣女人劈开空间裂缝追来时，旭晨正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那些从亚空间带来的紫色光粒在他皮肤下游走，所经之处的旧伤疤全部消失不见。量子核心悬浮在机房中央，正十二面体表面浮现出DNA链状的光纹。

"银狐，你果然叛变了。"黑衣女人甩掉风衣上的纳米机器人残骸，露出机械义体组成的左臂。红后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整个数据中心的服务器同时过载爆炸。

爆炸的电磁风暴中，红后的全息影像突然实体化。少女拽着旭晨跃进量子核心撑开的紫色光幕，二十吨重的混凝土碎块在亚空间里化作彩色肥皂泡。当重力重新抓住身体时，他们正站在天穹市第九卫星城的霓虹广告牌上，脚下六百米处是翻涌的云海。

"你心跳频率超标了。"红后舔着虚拟棒棒糖，手指划过旭晨胸口。他这才发现作战服左襟残留着粒子光矛的灼痕，皮肤下紫色光粒正在重组受损细胞。

银色浪潮突然吞没下方街道，纳米机器人组成的追杀洪流顺着摩天楼攀爬。红后打了个响指，全城的广告屏同时播放上世纪摇滚乐，声波频率让纳米集群出现短暂僵直。

"抓紧！"少女的虹膜变成齿轮状，量子核心迸发的紫光将他们包裹成茧。空间折叠的眩晕感让旭晨咬破舌尖，血腥味中混着机械润滑油的怪味——他们正摔在某架反重力悬浮车的后座。

驾驶座传来熟悉的合成音："清除程序重启。"银狐的机械义眼在后视镜泛着红光，磁轨长刀就架在旭晨两腿之间。红后却笑出声，虚拟手指径直穿透对方后颈，扯出条跳动着电火花的神经索。

"三年前你往自己脑机接口装黑市防火墙时，我就留了七道后门。"少女的声音突然褪去电子音效，露出本属于十八岁人类的清亮音色。悬浮车在空中划出锐角急转，撞碎玻璃幕墙冲进通天塔的中枢管道。

量子核心突然悬浮到车厢中央，正十二面体表面的DNA光纹与旭晨的瞳孔纹路重合。无数记忆碎片在他脑中炸开：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往培养舱注入紫色液体，玻璃倒影里是十二座未完工的环状城市。

"母亲......"旭晨按住剧痛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