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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冰雕心意
深夜的史莱克学院静悄悄的，只有虫鸣偶尔打破寂静。霍雨浩轻手轻脚地起床，看了眼熟睡中的王冬和似乎已经入睡的雪潇然，悄悄带上宿舍门，向训练场摸去。
自从进入四强后，他越发感到自己实力的不足。虽然雪潇然和王冬都很强，但作为团队的核心控制者，他的精神探测和灵魂冲击还远远不够。特别是昨天那场战斗后，雪潇然罕见的怒意让他既愧疚又温暖。
训练场空无一人，月光透过天窗洒落，为地面铺上一层银霜。霍雨浩释放出灵眸武魂，白色魂环在脚下缓缓旋转。他闭上眼，尝试扩展精神探测的范围。
"半径六十米...还不够..."汗水顺着额头滑下。精神探测的范围每扩大一米，消耗都是几何倍数增长。昨天的比赛中，对手的速度快到他几乎捕捉不到，如果不是雪潇然及时回防，他早就被击出场外了。
"再试一次！"霍雨浩咬紧牙关，精神力全力输出。灵眸武魂闪烁着微弱的紫光，探测范围一点点扩张...六十一米...六十二米...
"你在干什么？"
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吓得霍雨浩差点跳起来。精神探测瞬间崩溃，他转身看到雪潇然站在月光下，银发几乎与月色融为一体，冰蓝色的眼眸中跳动着怒意。
"潇、潇然？你怎么..."
"我问你在干什么。"雪潇然大步走来，一把抓住霍雨浩的手腕，"现在是凌晨两点，你明天还有比赛，却在这里偷偷消耗精神力？"
霍雨浩低下头："我只是...想再强一点。不想再拖你们后腿了。"
雪潇然沉默了片刻，突然松开手："坐下。"
"啊？"
"我说，坐下。"雪潇然的声音依然冰冷，但语气缓和了些，"既然要练，就练对方法。你这种蛮干只会伤到自己。"
霍雨浩乖乖盘腿坐下。雪潇然绕到他身后，双手轻轻按在他的太阳穴上。一股清凉的魂力流入，霍雨浩顿时觉得精神之海中的燥热消退了不少。
"精神探测不是范围越大越好。"雪潇然的声音近在耳畔，带着淡淡的冰雪气息，"精准和控制才是关键。试着将探测范围压缩到三十米，但提升分辨率。"
霍雨浩按照指示调整精神探测。说来奇怪，在雪潇然的引导下，原本难以控制的精神力变得驯服了许多。三十米范围内的一切细节都清晰可辨——地板上细微的裂纹，窗外树叶的纹理，甚至空气中飘浮的尘埃。
"很好。"雪潇然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现在，尝试在这个范围内预判物体的运动轨迹。"
一片树叶从窗外飘入。霍雨浩集中精神，在树叶刚进入探测范围的瞬间就开始计算它的落点。一开始总是慢半拍，但随着练习次数增加，他渐渐能提前预判到树叶的每一个转折。
"太神奇了！"霍雨浩兴奋地睁开眼，正对上雪潇然近在咫尺的面容。月光下，那张总是冷若冰霜的脸庞似乎柔和了几分，冰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霍雨浩读不懂的情绪。
两人同时意识到这个距离过于亲密，迅速分开。霍雨浩耳根发热，雪潇然则别过脸，银发遮住了微微发红的耳尖。
"以后要加练，叫上我。"最终雪潇然打破沉默，"再让我发现你偷偷消耗精神力..."他没说完，但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霍雨浩咧嘴笑了："嗯！谢谢潇然！"
雪潇然轻哼一声，转身向宿舍走去。霍雨浩赶紧跟上，两人在月光下一前一后地走着，影子在地上交织在一起。
从那天起，他们形成了默契。每当夜深人静，就会悄悄去训练场加练。雪潇然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教导起来却异常耐心。在他的指导下，霍雨浩的精神探测不仅范围扩大到了七十米，精准度更是提升了数倍，甚至能在战斗中预判对手三秒内的动作。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四强赛的前一天。霍雨浩在食堂吃饭时，无意中听到几个老师在讨论明天的日期。
"四月十五日啊，极北之地最冷的日子，据说这天出生的孩子都有冰雪眷顾..."
霍雨浩手中的勺子掉在桌上。四月十五日？那不是雪潇然的生日吗？他记得报名表上看到的。这么重要的日子，他竟然差点忘了！
下午的训练结束后，霍雨浩借口要去图书馆，独自溜出了学院。他跑遍了史莱克城的商铺，却找不到合适的礼物——普通的物品根本配不上雪潇然，而珍贵的魂导器他又买不起。
天色渐暗，霍雨浩垂头丧气地走在回校的路上。经过一个小湖时，他突然灵光一闪。雪潇然喜欢冰，而他现在不正好有冰属性能力吗？
找了一处僻静的湖畔，霍雨浩盘腿坐下，开始尝试操控体内的冰属性魂力。天梦冰蚕在他精神之海中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小雨浩，终于想起用我的力量了？"
"天梦哥，帮帮我。"霍雨浩恳求道，"我想用极致之冰做个礼物。"
在天梦的指导下，霍雨浩开始将冰属性魂力凝聚在掌心。一开始只能形成粗糙的冰块，但随着练习，他渐渐能控制冰晶的形态。从简单几何体到复杂形状，他的控制力以惊人的速度提升着。
"这小子，天赋真不错。"天梦在精神之海中感叹，"不愧是哥选中的人。"
当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时，霍雨浩终于完成了他的作品——一个精致的冰雕，再现了他与雪潇然在星斗大森林初次相遇的场景。银发少年站在溪边，神情警惕；黑发少年递出野果，笑容温暖。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甚至连雪潇然眼中那一丝隐藏的柔软都刻画了出来。
"完美。"霍雨浩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却突然一阵眩晕。消耗一整晚的魂力，他已经到了极限。他强撑着用准备好的盒子装好冰雕，摇摇晃晃地返回学院。
宿舍里，王冬正在洗漱，雪潇然则坐在床边看书。看到霍雨浩进门，雪潇然皱眉："你一夜没回？"
霍雨浩傻笑着将盒子递过去："生日快乐，潇然。"
雪潇然愣住了。他接过盒子，缓缓打开。当看到里面的冰雕时，他的瞳孔猛然收缩，手指微微颤抖。
"你...一夜都在做这个？"
霍雨浩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却双腿一软向前栽去。雪潇然闪电般起身接住他，感受到他体内几乎枯竭的魂力，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笨蛋！为了这种东西消耗全部魂力，明天还怎么比赛？"雪潇然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但抱着霍雨浩的动作却异常轻柔。
王冬闻声从浴室出来，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怎么了？"
"这个白痴用光魂力做了个冰雕。"雪潇然咬牙切齿地说，却小心翼翼地将霍雨浩放到床上。
王冬凑过来看了眼冰雕，吹了声口哨："手艺不错嘛。不过..."他看了眼昏睡过去的霍雨浩，"确实够傻的。"
雪潇然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冰雕中自己的形象。良久，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个递出野果的黑发少年雕像，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柔软。
一滴水珠落在冰雕上，缓缓滑下。王冬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雪潇然的眼泪。
"喂，你..."
"闭嘴。"雪潇然迅速擦去眼泪，恢复了往日的冷漠，"让他休息。我去找些恢复魂力的药。"
王冬看着雪潇然匆匆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熟睡中的霍雨浩，粉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四强赛如期举行。虽然前一晚消耗过大，但在雪潇然找来的药物帮助下，霍雨浩的状态恢复了大半。
他们的对手是新生二班的种子队，拥有一名七宝琉璃塔辅助魂师。比赛一开始就陷入苦战，在七宝琉璃塔的增幅下，对方三名队员的实力都提升了百分之三十以上。
"这样下去不行。"王冬擦去嘴角的血迹，"那个七宝琉璃塔魂师太烦人了。"
霍雨浩通过精神探测仔细观察着战场。突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每次七宝琉璃塔释放增幅时，那名辅助魂师都会有一个短暂的僵直，似乎是在调整魂力输出。
"我有办法了！"霍雨浩眼睛一亮，"潇然，王冬，听我说..."
新的战术很快制定。雪潇然假装全力进攻对方主攻手，吸引七宝琉璃塔魂师的注意力。就在增幅光芒亮起的瞬间，霍雨浩的灵魂冲击精准命中那名辅助魂师。
"啊！"七宝琉璃塔魂师惊叫一声，增幅光芒顿时紊乱。王冬抓住机会，光明之刃直取对方控制系魂师，一击将其击出场外。
失去辅助的对手阵脚大乱，很快败下阵来。
"赢了！我们进决赛了！"霍雨浩兴奋地跳起来，却因过度使用魂力而眼前发黑，踉跄了一下。
雪潇然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眼中满是责备："又透支！你就不能爱惜点自己的身体吗？"
霍雨浩傻笑着挠头："没事啦，休息一下就好..."
"没事个屁！"雪潇然突然爆发，声音大得整个赛场都能听见，"上次是熬夜做冰雕，这次是过度使用魂力，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生气？"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那个平时冷若冰霜的银发少年当众发飙。霍雨浩缩了缩脖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就在众人以为雪潇然要继续训斥时，他突然一把将霍雨浩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别再...让我担心了。"雪潇然的声音很低，带着微微的颤抖。
霍雨浩愣住了，随后缓缓回抱住雪潇然，轻声道："嗯，我答应你。"
场边响起一阵口哨声和起哄声。王冬在一旁扶额："你们两个...注意下场合好吗？"
雪潇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迅速松开霍雨浩，耳根通红。他强装镇定地转身走向休息区，却同手同脚差点绊倒自己。
霍雨浩看着雪潇然僵硬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刻，他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决赛将在三天后举行。回到宿舍，霍雨浩刚躺下休息，雪潇然就扔给他一瓶药剂："喝了。"
霍雨浩乖乖喝下，顿时感觉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精神之海的疲惫也缓解了不少。
"谢谢。"他笑着道谢，却发现雪潇然依然板着脸，"那个...潇然，你还在生气吗？"
雪潇然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为什么要做那个冰雕？"
霍雨浩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语塞。为什么？因为想感谢雪潇然一直以来的照顾？因为想看到他开心的样子？还是因为...更复杂的感情？
"因为...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霍雨浩最终说道，声音轻柔，"对我来说，那是很重要的回忆。"
雪潇然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睁大，随后垂下眼帘，银发遮住了表情："...傻瓜。"
他转身走向阳台，却在门口停住脚步："那个冰雕...我很喜欢。"说完，迅速消失在门外。
霍雨浩望着雪潇然离去的方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知道，这个别扭的银发少年已经原谅他了。
王冬从浴室出来，看到霍雨浩一个人傻笑的样子，撇撇嘴："笑得真恶心。"
霍雨浩不以为意，反而问道："王冬，你说潇然他...是不是有点太保护我了？"
王冬翻了个白眼："废话。那家伙看你的眼神，跟巨龙盯着自己的宝藏似的。"他顿了顿，难得正经地说，"不过，能被人这样在乎...挺好的。"
霍雨浩怔了怔，随后笑容更加灿烂："是啊，挺好的。"
窗外，夕阳西下，将整个史莱克学院染成金色。而在宿舍阳台上，银发少年静静伫立，手中捧着那个精致的冰雕，冰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天边的霞光，温柔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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