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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冰火失衡
新生考核决赛前夜，霍雨浩盘腿坐在床上，尝试着调整体内魂力。这几天他明显感觉到精神之海中有一股躁动的能量，像是冰与火在交战，时而寒冷刺骨，时而燥热难耐。
"天梦哥，我这是怎么了？"霍雨浩在精神之海中询问。
天梦冰蚕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大概是哥的力量和你那室友的光明属性冲突了。那小子的武魂不简单，应该是极致之光属性的。"
霍雨浩内视精神之海，发现原本平静的海面现在波涛汹涌，一半凝结成冰，一半沸腾如岩浆。每次冰与火相撞，都会引发一阵剧痛。
"有办法调和吗？"
"慢慢适应呗。"天梦不以为意，"不过明天比赛你可悠着点，别把精神之海搞崩溃了。"
霍雨浩点点头，刚要再问些什么，宿舍门突然被推开。王冬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手里挥舞着一张纸："最新消息！明天的对手资料！"
雪潇然从阳台走进来，银发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说。"
王冬将纸拍在桌上："二班的新组合，主攻手是火属性武魂，据说已经三十三级了。还有个防御系和一个控制系，配合相当默契。"
霍雨浩凑过去看资料，突然一阵眩晕袭来。他踉跄了一下，赶紧扶住桌子。
"雨浩？"雪潇然敏锐地察觉到异常，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霍雨浩话未说完，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恍惚中，他感觉自己被一双冰凉的手臂接住，有人焦急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想回应，却张不开嘴，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冰火两重天，一时冷得发抖，一时热得冒汗。
"让开！"雪潇然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他一把将霍雨浩抱起，轻轻放在床上，手掌贴上他的额头，顿时脸色大变。
"好烫！"
王冬也吓了一跳："怎么会突然发烧？"
雪潇然没有回答，而是将一股冰属性魂力输入霍雨浩体内。然而这股魂力刚一进入，就被霍雨浩体内紊乱的能量搅得粉碎。
"不行，他体内能量失衡，外力无法干预。"雪潇然银牙紧咬，"王冬，去请治疗系老师。快！"
王冬二话不说冲出门去。雪潇然则继续尝试用各种方法为霍雨浩降温，但收效甚微。霍雨浩的脸色越来越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子，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雨浩...坚持住..."雪潇然的声音微微发颤，冰蓝色的眼眸中满是焦急。他犹豫了一瞬，突然俯身将霍雨浩抱入怀中，同时释放出武魂真身。
冰凤凰虚影在宿舍内展开，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墙壁和家具表面迅速结出一层白霜。雪潇然将自己的本源寒气缓缓渡入霍雨浩体内，强行压制那股躁动的热流。
"潇然...冷..."霍雨浩在昏迷中呢喃，无意识地往雪潇然怀里钻了钻。
雪潇然收紧了手臂："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雪潇然迅速收回武魂真身，但房间里的低温一时难以回升。王冬带着治疗系老师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整个宿舍如同冰窖，雪潇然抱着昏迷的霍雨浩坐在床上，银发上结着细小的冰晶，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治疗系老师——一位慈祥的老妇人快步上前："让我看看。"
她检查了霍雨浩的状况，眉头越皱越紧："奇怪，不像是普通的发烧。他体内有两股截然相反的能量在冲突，一股极寒，一股极热。"
雪潇然急切地问："能治好吗？"
"我只能暂时稳定他的状况。"老妇人摇摇头，"真正的解决需要他自己调和这两股能量。我开些药，能缓解症状，但治标不治本。"
她留下几瓶药剂，嘱咐了用法后便离开了。王冬送走老师，回来看到雪潇然正小心翼翼地给霍雨浩喂药。
"明天的决赛..."王冬犹豫着开口。
"弃权。"雪潇然头也不抬，声音冷得像冰。
王冬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雪潇然专注的神情，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好吧，我去跟周老师说。"
王冬离开后，宿舍里只剩下雪潇然和昏迷的霍雨浩。雪潇然轻轻拨开霍雨浩额前被汗水浸湿的黑发，指尖流连在那滚烫的皮肤上。
"笨蛋...为什么不早点说..."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深深的自责。
霍雨浩在昏迷中皱起眉头，似乎正在经历某种痛苦。雪潇然犹豫了一下，再次将他搂入怀中，小心翼翼地释放出一丝寒气，帮助降温。
一整夜，雪潇然都保持着这个姿势，不敢合眼。每当霍雨浩体温过高，他就用寒气帮忙降温；当寒气过盛导致霍雨浩发抖时，他又用体温为他取暖。如此反复，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清晨，王冬带着早餐回来，看到雪潇然依然保持着昨晚的姿势，银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眼下浮现出淡淡的青黑。
"你一夜没睡？"王冬惊讶地问。
雪潇然摇摇头，声音沙哑："他退烧了一会儿，又复发了。"
王冬放下早餐，走到床边看了看霍雨浩："老师怎么说？"
"让我们好好休息，比赛的事不用操心。"王冬顿了顿，"周老师很担心，说等霍雨浩醒了要给他做个全面检查。"
雪潇然身体微微一僵："不必。"
"啊？"
"我说，不必检查。"雪潇然语气坚决，"他休息几天就好。"
王冬挑了挑眉，似乎想反驳，但最终只是耸耸肩："随你吧。喏，吃点东西，别你也倒下了。"
雪潇然勉强吃了些东西，注意力却始终在霍雨浩身上。到了中午，霍雨浩的体温终于稳定了一些，虽然还在发烧，但不再忽高忽低。
"唔..."霍雨浩微微睁开眼，视线模糊中看到一张满是担忧的俊脸，"潇然...？"
"我在。"雪潇然立刻凑近，"感觉怎么样？"
"头好痛..."霍雨浩虚弱地说，"我怎么了？"
"能量失衡导致的高烧。"雪潇然扶他坐起来，递过一杯水，"喝点水，然后吃药。"
霍雨浩小口啜饮，这才注意到雪潇然异常疲惫的样子："你...一直照顾我？"
雪潇然别过脸，银发遮住了表情："王冬也帮忙了。"
王冬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就跑跑腿，某人可是抱了你一整夜不肯撒手。"
霍雨浩耳根一热，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别的什么。他偷偷看向雪潇然，后者耳尖微红，正恶狠狠地瞪着王冬。
"谢谢你们。"霍雨浩真诚地说，"决赛..."
"弃权了。"雪潇然干脆地说，"你更重要。"
这句直白的话让霍雨浩心头一颤。他看着雪潇然疲惫却依然俊美的侧脸，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从小到大，除了母亲，还没有人把他放在第一位过。
接下来的三天，霍雨浩的病情时好时坏。雪潇然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只有在王冬强行替换时才会稍微休息一会儿。到了第四天，霍雨浩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精神之海中的冰火冲突也逐渐平息。
"好多了。"霍雨浩尝试着运转魂力，惊喜地发现不仅没有不适，魂力还精进了不少，"我的魂力好像提升了！"
雪潇然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二十级了。能量冲突虽然危险，但若能调和，对修为大有裨益。"
霍雨浩这才注意到雪潇然的状态比他这个病人还差——银发黯淡无光，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整个人瘦了一圈。
"潇然！你怎么..."霍雨浩心疼地抓住雪潇然的手，却被那冰凉的触感吓了一跳，"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雪潇然抽回手，轻描淡写地说："消耗多了点，休息几天就好。"
王冬在一旁哼了一声："他这几天为了给你降温，几乎把魂力耗尽了。我说换他休息，死活不肯。"
霍雨浩眼眶一热："对不起，都是我..."
"不关你的事。"雪潇然打断他，"是我没及时发现你的异常。"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别过脸去。王冬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摇头："两个笨蛋。"
一周后，霍雨浩完全康复，雪潇然的状态也好转不少。学院组织了一次魂兽森林实践课，由几位老师带领学生前往星斗大森林外围猎杀魂兽，获取魂环。
"这次实践主要针对二十级以上的学员。"周漪在出发前宣布，"霍雨浩，你刚好达到二十级，可以尝试获取第二魂环。"
霍雨浩兴奋地点头。雪潇然站在他身侧，轻声道："我会帮你找一个合适的。"
星斗大森林外围，学员们分组行动，在老师的保护下寻找合适魂兽。霍雨浩三人自然组成一队，由一位六十级的魂帝老师陪同。
"精神系魂兽比较罕见。"老师边走边解释，"我们可能要深入一些才能找到合适的。"
正说着，霍雨浩的精神探测突然捕捉到一阵骚动。他猛地转头："东北方向有情况！"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四人迅速赶去，看到几名学员正被一群风狼围攻。风狼是群居魂兽，虽然单体只有百年修为，但成群结队时连千年魂兽都要退避三舍。
"救人！"老师当机立断，冲上前去。雪潇然和王冬也迅速加入战斗。
霍雨浩正要跟上，突然注意到一个摔倒在地的女学员。一只体型较大的风狼正向她扑去，而其他人都在忙着对付狼群，无暇顾及。
"小心！"霍雨浩顾不得多想，一个箭步冲过去，灵魂冲击发动，暂时击退了那只风狼。他扶起女学员："快走！"
女学员踉跄着跑向安全区域，霍雨浩正准备跟上，却发现退路已经被狼群切断。十几只风狼龇着獠牙，缓缓逼近。
"糟了..."霍雨浩额头渗出冷汗。他的精神攻击对群体效果有限，而单凭灵眸武魂的战斗力，根本无法对抗这么多风狼。
"雨浩！"雪潇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充满惊恐。
霍雨浩转头，看到雪潇然正拼命向他这边冲来，却被几只风狼缠住。王冬和那位老师也被狼群分隔开来，无法及时救援。
头狼一声嚎叫，狼群同时扑向霍雨浩。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恐怖的寒气突然爆发，整个战场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以下。
"找死！"
雪潇然的声音不再清冷，而是带着某种古老的威严。他银发飞扬，双眼完全变成了冰蓝色，两紫一黑三个魂环在脚下闪耀——不知何时，他竟然已经突破到了三十级，还拥有了一个万年魂环！
更惊人的是，他背后浮现出一尊巨大的虚影——那是一位银发蓝眸的女子，头戴冰冠，身披雪袍，宛如冰雪女神降临。虚影只是轻轻一挥手，扑向霍雨浩的风狼群就全部冻结成冰雕，随后在寒风中碎成齑粉。
整个战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连剩余的风狼都夹着尾巴逃走了。
雪潇然...不，此刻的他更像是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缓步走向霍雨浩。每走一步，脚下的草地都会绽放出冰花。他伸手轻抚霍雨浩的脸颊，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却带着一丝后怕："没事吧？"
霍雨浩呆呆地摇头。刚才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雪潇然的真实身份——极北之地的主宰，十大凶兽排名第三的雪帝！
雪潇然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太多，迅速收敛气息，背后的虚影和黑色魂环都消失不见。但已经晚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惊人的一幕。
老师最先回过神来："雪潇然，你..."
"是我的武魂变异。"霍雨浩突然大声道，打断老师的询问，"刚才那是我的第二武魂，因为受到危险自动护主，才会出现那种异象。"
老师狐疑地看着他："第二武魂？"
霍雨浩点头，释放出灵眸武魂："这是我的主武魂灵眸。刚才那个冰雪武魂是最近才觉醒的，我还控制不好，所以..."他故意露出惭愧的表情。
雪潇然惊讶地看了霍雨浩一眼，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沉默着没有拆穿。
老师将信将疑，但现场确实没有其他解释。最终他点点头："双生武魂...这件事回去后要向学院报备。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
回程路上，霍雨浩和雪潇然故意落在队伍最后。
"谢谢。"雪潇然低声道，"但你不该为我撒谎。"
霍雨浩摇摇头，轻声道："我知道你是谁...雪帝，对吗？"
雪潇然身体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才才确定。"霍雨浩诚实地说，"但之前就有猜测了。天梦哥曾经提过极北之地的主宰..."
雪潇然沉默片刻："你会...害怕吗？"
霍雨浩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雪潇然的眼睛："为什么要害怕？你是雪帝也好，雪潇然也好，都是那个在星斗大森林与我相遇，陪我加入史莱克，为我熬夜守护的人。我怎么会害怕重要的伙伴？"
雪潇然冰蓝色的眼眸微微颤动，似乎被这番话深深触动。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声道："回去吧，要掉队了。"
两人并肩前行，谁都没有再提刚才的事。但霍雨浩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他知道了雪潇然的秘密，而雪潇然默许了这个秘密被知晓。这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证明他们之间的信任。
回到学院后，关于"霍雨浩第二武魂"的报告很快提交上去。大多数老师都接受了这个解释，只有少数几位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当晚，霍雨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他站在一片冰天雪地里，远处有一座正在崩塌的冰晶宫殿。一个银发蓝眸的女子站在宫殿前，对他伸出手，似乎在求救...
他猛地惊醒，发现窗外月光如水，而雪潇然的床铺空空如也。阳台传来低低的交谈声，用的是一种他听不懂的古老语言，语调急促而忧虑。
霍雨浩轻手轻脚地靠近窗帘，透过缝隙看到雪潇然正对着北方低声说着什么，手中托着一团冰蓝色的光芒。那光芒中隐约可见一座冰晶宫殿的影子——正是他梦中见到的那座！
雪潇然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明显的怒意。片刻后，他切断光芒，疲惫地靠在栏杆上，银发在月光下显得异常苍白。
霍雨浩悄悄退回床上，心中充满疑问：那座冰宫是什么地方？雪潇然在和谁交谈？极北之地发生了什么？
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直到天光微亮才迷迷糊糊睡去。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人轻轻为他掖了掖被角，冰凉的手指在他脸颊上停留了一瞬，带着说不尽的温柔与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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