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社的铁门就在眼前，洛小熠攥着书包带，鼻尖已经能闻到草坪被晒热的味道。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规律的“嗒嗒”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指尖快速转动。
他回头，看见两个男生站在树荫下。
个子矮些的穿着初中部校服，指尖转着支黑色水笔，笔杆在指缝间翻飞，划出利落的弧线——是欧阳零。
他旁边站着个高个子，穿着高二的制服，眉眼和欧阳零有几分像，只是神情更沉，是欧阳坤。
“洛小熠？”欧阳零停下转笔的动作，笔尾在掌心轻轻一磕，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审视，“小学部那个数学天才？”
洛小熠愣了愣，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老师提过——初中部数理社的副社长，出了名的冷傲，解题快得吓人。
他点点头：“是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欧阳零往前走了两步，转笔的速度又快了些，笔影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听说你上周把区里数学竞赛的压轴题解出了三种方法？”
“嗯。”洛小熠抓了抓红头发，心里有点纳闷——这人堵他干嘛？
旁边的欧阳坤终于开口，声音比欧阳零沉些，带着高年级的稳重：“我们是数理社的，我是社长欧阳坤，他是副社长。”
他指了指欧阳零，“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数理社？”洛小熠眨眨眼，刚想说“我对社团没兴趣”，就听见足球社里传来东方末的喊声：“洛小熠！磨磨蹭蹭干嘛呢？再不来罚你跑二十圈！”
他立刻绷紧后背，对着欧阳兄弟摆摆手：“不了不了，我答应了去足球社训练。”
欧阳零的笔顿了顿，眉梢挑了挑：“足球？你居然喜欢踢足球？”
那语气，像是在说“数学天才居然会浪费时间在这种体力活上”。
“我不喜欢。”洛小熠说得坦诚，“但答应了别人，就得做到。”
这话让欧阳坤多看了他一眼，嘴角似乎动了动，像是觉得有趣。
欧阳零却转着笔绕到他面前，挡住去路：“比一场？十分钟。解出这道题，我们就不拦你。解不出，跟我们去数理社待半小时。”
他从口袋里掏出张折叠的纸，展开，上面只有一道题，字写得又快又急，像他转笔的节奏。
洛小熠瞥了一眼，是道逻辑谜题，不算难，但绕得很。
他指尖有点痒——这题的陷阱设置很对他胃口。
可足球社那边，东方末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带着点不耐烦：“洛小熠！”
“我……”洛小熠攥紧书包带，看了看数理社的方向，又看了看足球社的铁门。
忽然抬头，“十五分钟。我去足球社报个到，说一声马上回来，然后解你的题。解出来，你们别再拦我；解不出来，我跟你们去社团，外加请你们喝汽水。”
欧阳零转笔的动作停了，笔在指尖稳稳立住。
他盯着洛小熠看了两秒，忽然笑了，是那种带着点锐气的笑：“行。”
洛小熠转身就往足球社冲，刚跑到门口，就撞见出来找他的东方末。
“你干嘛去了？”
东方末皱眉。
“有点事，十五分钟就回来！肯定做，绝不耍赖！”说完没等东方末反应，又冲了回去。
凯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树荫下，手里还拿着洛小熠忘带的水壶。
见他跑回来，只是递过水壶：“慢点，别呛着。”
洛小熠灌了两口，接过欧阳零手里的纸，蹲在台阶上就开始琢磨。
他没拿笔，指尖在膝盖上划来划去，像在推演步骤。
欧阳零抱着臂在旁边看，转笔的节奏慢了些，眼神里多了点认真。
欧阳坤则靠在树上，目光落在洛小熠飞快转动的眼睛上，没说话。
五分钟不到，洛小熠“啪”地拍了下膝盖：“解出来了。”
他抬头看向欧阳零，语速极快地把思路说了一遍，没带一个多余的词，像在拆解机器。
欧阳零转笔的手顿了顿，忽然把笔抛起来，又稳稳接住：“还行。”
他收起纸，“记住了，数理社随时欢迎你。”
欧阳坤这时才开口：“下周有个跨校的逻辑挑战赛，你要是有空，可以来看看。”
洛小熠刚想说“不一定”，就听见凯风在旁边轻声说：“足球训练结束后，时间应该来得及。”
他转头看凯风，对方冲他笑了笑，眼底藏着点“你肯定想去”的了然。
洛小熠挠挠头，对着欧阳兄弟道：“我考虑考虑。”
等欧阳兄弟走了，凯风才笑着说：“刚才那题，你其实三分钟就解出来了，故意拖了两分钟，是怕显得太嚣张？”
洛小熠脸一红：“哪、哪有……”
“走吧。”凯风拉着他往足球社走，“再不去，东方末该真生气了。”
阳光穿过树叶，在两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洛小熠看着前面凯风的背影，忽然觉得，不管是踢足球还是解难题，身边有这么个人看着，好像都挺有意思的。
至于数理社……他摸了摸口袋里刚才被欧阳零塞进来的社团招新卡，指尖有点发烫。
或许，去看看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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