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如雪的红袍老者握着星牙法杖,向主座上的男子微微颔首,声线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牵挂:“祝您安康。小熠他们……还好吗?”
主座上,金甲覆身的红衣男子眼帘轻阖,只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并无多言。
红袍老者眉头微蹙,语气添了几分急切:“您先前说过他们不会涉险,可我们查到的……”
“之后自会分明。”男子的声音平淡无波,像淬了冰的玉。
话音未落,一名身形敦实的蓝衫老者掀帘而入,满脸络腮胡根根倒竖,话音里裹着不加掩饰的质疑:“凭什么旁人都有家世依仗,偏我家凯风没有?”
红衣男子终于掀开眼帘。
眸中翻涌着彻骨寒霜,那片冰寒几乎要凝成实质,看得人喉头发紧——这双眼背后的存在,究竟还能否算得一个“人”?
“并非都有家世,亦非都能安稳。”他的声音像从冰封的深渊里传来,“但我能保证,他们会完整归来。”
教学楼的走廊里飘着淡淡的油墨味,公告栏上的“期末考试倒计时”红得刺眼,像根小鞭子,抽得每个教室都嗡嗡作响。
六年级(3)班的窗台上,洛小熠正把英语单词卡摊得满地都是,红头发垂在额前,嘴里念念有词:“‘苹果’是apple,‘香蕉’是banana……哎,‘柠檬’怎么拼来着?”
凯风坐在旁边整理错题本,笔尖划过纸页沙沙响。
他从书包里摸出颗柠檬糖,剥开糖纸递过去:“L-e-m-o-n。”洛小熠叼着糖含糊应着,眼睛却瞟向窗外——
五年级的走廊里,蓝天画正举着数学练习册追百诺,辫子梢扫过走廊的栏杆。
“百诺你等等!这道题上次你讲过的,我又忘了!”蓝天画的声音飘过来,带着点急。
百诺被她拽着胳膊,无奈地笑:“你画了三个小人在题干上,能记住才怪。”
六年级教室后排,几个同学在传着考前“秘籍”,洛小熠凑过去听了两句,回来跟凯风撇嘴:“说什么数学最后一道题考鸡兔同笼,这不是送分题吗?”
凯风抬眼:“那你英语作文准备写什么?上次你写‘我爱吃柠檬糖’,写了五行还拼错三个词。”
洛小熠挠挠头:“这次写‘凯风爱吃柠檬糖’,肯定没错。”
楼下五年级(1)班,百诺正给蓝天画圈重点,笔尖点在“应用题步骤”上:“这里要写‘解’和‘答’,不然要扣分。”
蓝天画咬着笔杆点头,视线却飘向初一的方向——
东方末正被语文老师堵在走廊,手里捏着张古诗词默写卷,红叉比字还多。
“《出师表》再默不对,明天不用来考试了。”老师的声音挺响。
东方末梗着脖子:“知道了。”转身却冲龙昊天低骂:“这破文比物理公式还难记。”
龙昊天拍他后背:“要不我帮你抄一遍?”
“谁要你帮?”
东方末嘴硬,却把卷子往龙昊天手里塞了塞。
初二(1)班的气氛更像紧绷的弦。
杨天乐把英语书倒过来看,试图用“魔法”记住单词,被欧阳零敲了下脑袋:“你这样能记住才怪。”
欧阳零的物理练习册已经写满了,正翻着历史书,眉头皱得像个疙瘩——
上次他把“贞观之治”写成“贞观之治是因为李世民会弹钢琴”,被老师罚站了一节课。
路子园坐在两人中间,手里转着笔,看杨天乐对着英语作文发呆,忍不住笑:“你写‘I love you’干嘛?题目是‘我的周末’。”
杨天乐脸一红:“我……我想写我爱周末!”欧阳零嗤笑:“语法和单词都错了。”
操场边的银杏树下,沙曼正帮古哈顺物理公式。
古哈挠着头:“为什么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沙曼捡起片叶子,往他手背上拍了下:“就像你拍我,我也会疼,这就是相互的。”
古哈似懂非懂点头,远处传来狄古的尖叫——他又把千帆的错题本画满了小人。
放学铃响时,各年级的人流涌出来,像被扎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
洛小熠拽着凯风往校门口跑,英语单词卡掉了一路:“快点,去买柠檬味的冰棍,考前吃这个,我英语肯定及格!”
凯风被他拽着,手里还替他捏着掉了的卡片,嘴角弯着:“你上次也这么说。”
蓝天画抱着百诺的胳膊,叽叽喳喳说要去拜“数学神”,被百诺笑着拉走:“还是回家再看一遍错题吧。”
东方末跟龙昊天勾着肩往反方向走,嘴里还在念叨“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声音越来越小,混进了放学的喧闹里。
夕阳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教室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映着埋头刷题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