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青石板上，晨露凝成细密的珠，踩上去沁出凉意，石板缝里的光泛着冷白。
兵器架靠墙立着，长刀、短剑、软鞭、长棍、弩箭……在晨光里透着金属的寒气，像一排沉默的守护者。
东方正站在台阶上，指间转着柄短刀，刃光在他下颌骨上跳了跳，映出半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今天开始练家伙。别学那些花架子，这些玩意儿，将来可能是你们保命的根本。”
他目光扫过底下的孩子，声线沉得像砸在石板上：“自己选趁手的，选完了老规矩，先扎马步——一个时辰。”
话音未落，洛小熠已箭步蹿到兵器架前，一把捞过长刀，手腕翻处，刀鞘“哐当”撞在架腿上，刀刃已带着风声掠出，顺势挽了个银亮的刀花。
凯风脚尖勾过地上的弓，那弓在空中翻了个旋儿，被他反手捞住时，另一只手已从箭囊里抽了支箭，“啪”地搭在弦上，拉满，松指——箭羽擦着靶心的红圈钉进去，稳当当一个十环。
东方末抬脚往架子上一踹，一柄宽刃重剑“哐当”倒下来，他伸手抄住剑柄，转身时剑梢“笃”地插进地面，胳膊往剑柄上一搭，整个后背就靠了上去，嘴里不知何时叼了根草茎，斗笠往头上一扣，倒真有几分散漫的江湖气。
杨天乐纵身跳上兵器架旁的石墩，伸手抓住长剑剑柄，借着势头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剑光“噌”地出鞘时，人已稳稳落地，剑穗在他腕间荡了荡，分明是故意耍了个漂亮的亮相。
欧阳零眼尖地盯上墙角的袖箭匣子，往小臂上一套，扣带“咔嗒”扣紧。
他忽然向后折身翻了个空翻，空中时腕间微动，三枚暗器“咻咻”射出，等他脚尖落地时，靶上已多了三个小孔，齐齐围着十环的红心。
安小达正蹲在地上调弩机，指腹擦过校准刻度时，忽然抬手，弩箭“咔”地卡入机括。
“东南方位36.7度，距离十米，无风级。”话音落时扣下扳机，“嗖”——箭正中靶心，十环。
蓝天画手里的软鞭正绕着腕子转，忽然手腕一甩，鞭梢“啪”地抽向东方末那边，擦着他斗笠檐掠过去，卷了块拳头大的石头回来，“咚”地砸在地上。
东方末猛地偏头，草茎从嘴里掉出来，骂了句“笨女人”。
百诺目光落在角落的千机伞上，转身时伞骨“唰”地撑开，青灰色的伞面恰好兜住几片从树梢飘下的落叶。
蓝天画在旁边看得直拍手：“百诺你这一下，活脱脱个画里的美人儿！”
汪美含伸手就抄起个比她胳膊还粗的流星锤，铁链子“哗啦”拖在地上。
旁边的汪奉脸都白了，连忙拉她胳膊：“我的小祖宗，这玩意儿你舞得动？换个轻便的！”不知她凑在汪奉耳边说了些什么，老爷子叹了口气，还是松了手。
路子园选了柄乌沉沉的铁扇子，手指在扇骨上一捻，扇面“唰”地展开，遮住半张脸时眼风冷得像淬了冰，再“啪”地收扇，那股子冷冽劲儿，倒像个淬过血的杀手。
皇子耀选了副双截棍，握在手里转了半圈，“呼呼”带起风来，招式虽生涩，倒有股虎生生的劲头；
欧阳坤拎起杆长枪，枪尖在晨光里一点，挽了个枪花时身姿挺拔，颇有世家公子练过武的从容气度；
皇子宇单手转着根长棍，棍梢在地上点出“笃笃”声，皇子耀在旁边拍着巴掌喊：“哥！你好像孙悟空！”
沙曼指间转着柄短刃，转身时腰肢一拧，刃光像道银线掠出去，恰好把一片刚从枝头飘落的叶子钉在树干上，短刃的柄还在微微颤动；
龙昊天捧着对环刃翻来覆去地看，指尖敲了敲刃口，像是在琢磨这玩意儿该怎么顺着手腕转；
古哈抡起柄大锤，“呼哧呼哧”转了两圈，脸不红气不喘，还咧着嘴喊：“八十！八十！”
路子涛正给镰刀装上铁链，链子“哗啦”缠上小臂，他挥着带链的镰刀往木桩上招呼，“砰砰”砸得木屑乱飞，嘴里还念叨：“飞镰很兴奋，飞镰认为自己可以一挑五”
狄古拎着对锏没轻没重，胳膊一甩，锏头“哐当”撞在旁边的石像上，碎石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他吓得脸都绿了，赶紧往东方末那边跑，结果只换来对方一个能冻死人的白眼，意思再明白不过——自己收拾；
千帆手里的子午鸳鸯钺舞得密不透风，钺刃“嗤嗤”划破空气，面前的沙包早已被戳得千疮百孔，棉絮顺着破口往外飘。
晨雾渐散，兵器相撞的脆响、少年人的呼喝与喘息，混着石板上蒸发的潮气，在训练场里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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