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课间，初一（3）班的喧闹里藏着丝古怪——往日下课准拽着凯风冲去操场的洛小熠，竟乖乖坐在座位上，红头发垂在额前，指尖在草稿纸上划拉着英语单词，纸角还蹭了道没擦干净的铅笔涂鸦，是只歪歪扭扭的小恐龙。
凯风抱着作业本回来，脚步顿在教室门口。
他放下本子，伸手就往洛小熠额头探，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没发烧。
“你今天转性了？”
凯风皱眉，“上次让你背三个单词，都和我扯了半天。”
洛小熠猛地抬头，眼底亮得像藏了星星，把课本往他面前推：“快帮我看这个怎么读！”
课本页边折了道浅痕，标着个歪歪扭扭的“疑”字。
凯风念出单词，余光瞥见他草稿纸下露出半截纸，上面似乎写着“重点”，还没看清，洛小熠就把纸往桌肚里塞，挠着头含糊：“就……提前看看。”
他低头扒拉地理图册，指尖无意识抠着书脊，把硬壳边抠出了道白印——凯风没点破，只悄悄把自己的英语笔记推过去，笔记上用荧光笔标着“这个你听写错三次”“别弄混”，都是洛小熠的老毛病。
洛小熠的反常，很快传到了东方末那边。
午休时，东方末他们躲在走廊拐角，盯着花坛边的身影发愣。
洛小熠蹲在那儿，手里没抓着惯常的小虫子，反倒捧着本政治笔记，嘴唇动得飞快，手指还在膝盖上画着重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又赶紧掐了把自己的脸。
“社长，他居然背政治？”
龙昊天戳戳东方末的胳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东方末眯着眼，视线扫过洛小熠的笔记本——字迹清秀，肯定不是洛小熠的。
他刚要开口，千帆突然拉住狄古：“别过去，他不想说的话，问了也白问。”
正说着，洛小熠背完一页，起身往教室走，路过时还挥了挥手：“你们不去打球？”
东方末赶紧拽着狄古转身，有点尴尬：“没、没干嘛！讨论体育课！”
看着洛小熠揣着笔记走远，古哈挠头：“他不会是想考第一，超过凯风吧？”
路子涛点头：“上次成绩榜，他就差凯风两分！”
杨天乐抱着篮球路过初一教室时，也撞见了反常的一幕。
洛小熠趴在桌上写地理卷子，笔尖在“经纬度”那栏顿了又顿，眉头皱成个小疙瘩。
“洛小熠，打球去啊！”杨天乐扒着窗户喊。
洛小熠头都没抬，笔杆在指间转了个圈——那是他烦躁时的小动作：“不去了，这张卷子再不写完，要挂科。”
杨天乐愣在原地，跑去找欧阳零时还在念叨：“他居然怕挂科？上次开学考他都没这么认真！”
欧阳零整理物理笔记的手顿了顿，随口道：“说不定是有要赶的事。”
最让大家摸不着头脑的是放学后。
洛小熠没拉凯风去溪边抓鱼，反倒拽着人往图书馆走。
凯风帮他找地理参考书时，瞥见他书包侧袋里露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九月月考”，字迹潦草，像是急着记下来的。
“你怎么突然关心月考了？”凯风递过书，“老师找你了？”
洛小熠笔一顿，耳朵有点红：“就……老师说要算排名，我不想拖后腿。”
他低头画经纬度，没看见凯风眼底的笑意——那本书的扉页上，早就被凯风贴了张便利贴。
第二天课间，一群人干脆躲在操场角落，开起了“洛小熠反常研讨会”。
“肯定是想赢凯风！”狄古举着手，“上次他还说，要和凯风比英语！”
千帆摇头：“他昨天背政治时，嘴里念着‘不能让老师失望’，说不定是被老师罚了。”
龙昊天突然凑趣：“会不会是想追女生？考好不丢面子！”
这话刚说完，凯风就拿着牛奶路过，脚步没停，声音却清清楚楚传过来：“他昨晚背单词到十点，要是追女生，早去买东西了，不会对着英语书皱眉。”
一群人瞬间安静，看着凯风走进教室。
两天后，班主任走进教室，敲了敲黑板：“通知一下，下周一进行九月月考，大家提前复习。”
话音刚落，初一（3）班炸了。
洛小熠旁边的同学拍着他的肩：“原来你早知道啊！藏得够深！”
洛小熠挠着头笑，偷偷看了眼凯风，凯风正对着他挑眉，眼里带着“我就知道”的了然。
走廊上，东方末他们也反应过来了。龙昊天拍着大腿：“难怪他提前复习！肯定是数学老师早通知他了！”
狄古笑：“害我们猜了这么久！”
千帆无奈：“他那性子，想做的事就闷头干，哪会说。”
月考结束那天，洛小熠终于松了口气，拽着凯风就往溪边跑，还买了两串糖葫芦，递一串给凯风：“这次英语肯定能上90，地理也差不多，多亏你给我补！”
凯风接过糖葫芦，看着他蹦蹦跳跳追着鱼跑，红头发在夕阳下晃得耀眼，忍不住笑——还是这样吵吵闹闹的洛小熠，最顺眼。
成绩出来时，洛小熠的名字挂在年级第一的位置上——数学依旧满分，英语和地理都提了二十分。
他拿着成绩单冲去找凯风，兴奋得直晃：“小风！我进步了！我拿第一了！”
凯风点头，从口袋里摸出颗糖——是洛小熠爱吃的口味：“嗯，真棒。”
旁边的东方末看着他俩，忍不住吐槽：“不就年级第一吗？至于这么高兴？”
洛小熠回头瞪他：“当然至于！也就你啥都不在乎！”
“洛——小——熠——！”
“唉唉唉别追了！再跑就到我家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凯风看着被东方末撵着跑的洛小熠，无奈地摇摇头。
我到底是怎么……算了，都这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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