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初二（1）班男生宿舍，潮气里混着股奇怪的花果香——不是狄古的薯片味，也不是古哈的汗味，总在没人时飘出来，人一靠近就散。
最先察觉的是狄古。
清晨他找薯片，瞥见龙昊天床帘漏着光，还有“沙沙”的塑料声。
凑过去想偷看，龙昊天突然拉严帘子，声音发慌：“狄古？干嘛呢！”
“找薯片啊，你藏什么好吃的了？”狄古挠头。
龙昊天好半天才出来，耳尖发红，手里空空的——没人注意他枕头边那截粉色盒角，早被塞进了衣柜。
没过两天，路子涛也撞见反常。
晚自习后回宿舍，他看见龙昊天对着巴掌大的花边小圆镜发呆，手指轻点脸颊：“这里好像淡了……”
路子涛刚要开口，龙昊天像受惊的兔子，把镜子和手里的东西塞进口袋，往阳台跑：“我去晾衣服！”
他在阳台待了十分钟，回来时口袋鼓鼓的，还刻意避开众人视线。
古哈发现龙昊天最近爱“臭美”：以前运动完随便擦把脸，现在躲厕所洗半天，出来时脸泛着不自然的亮；校服也拉得整整齐齐，领口褶皱都要抚平。
“昊天哥，你皮肤咋变好了？”
古哈拍他肩膀，龙昊天僵了下，赶紧摇头：“没！就是多喝水了！”
说完就跑，留下古哈琢磨：“多喝水能变亮？那我也喝。”
千帆则发现了更细的事。
周末借指甲刀时，他拉开龙昊天抽屉，瞥见个印着英文的粉色小盒子，旁边还有支银色细笔。
刚想拿，龙昊天冲过来关抽屉，语气急：“别碰！是同学托我暂存的！”
“什么东西，要藏男生宿舍里？”
千帆嘀咕，龙昊天眼神闪躲，没敢接话。
龙昊天的反常很快被其他人发现。
洛小熠在篮球场找他打球，瞥见他手腕内侧有淡粉色痕迹：“你这是蹭到红墨水了？”
龙昊天赶紧拉袖子：“没有！是花坛花汁！”
打球时却总护着手腕，生怕汗冲掉那点粉。
凯风午休时和洛小熠坐在花坛边，他指着远处的龙昊天：“你看他气色，比以前亮多了，不像光靠睡觉能有的。”
洛小熠眯眼瞅：“好像是哦！难道吃了什么好东西？”
凯风笑了笑——那光泽，更像精心打理过的。
蓝天画找东方末时碰到龙昊天，她挥着手喊：“你是不是偷偷用护肤品了？皮肤比百诺还滑！”
龙昊天脸瞬间红透：“没有！别瞎说！我就是多吃蔬菜了而已！”
百诺站在旁边，若有所思看了眼他眼下的淡亮，没说话，拉着蓝天画走了。
欧阳零和路子园在图书馆也撞见了。
周末复习时，他们看见龙昊天坐在角落，对着小镜子轻拍脸，小声念叨：“好像脱妆了……”
欧阳零刚要开口，路子园拉了拉他的袖子。
龙昊天发现了他们，赶紧把镜子往书包里一塞。
宿舍大扫除那天，体育委员要求检察衣柜，龙昊天磨磨蹭蹭抱着柜门：“我这挺干净的……”
“哪那么多话！”东方末皱眉。
没办法，他只能打开衣柜，手紧紧护着角落。
狄古凑过来帮忙，伸手就去拿粉色小盒子：“这啥？像首饰盒！”
“别碰！”龙昊天抓住他的手，声音发紧，“是我自己的……但我怕你们觉得男生用这个奇怪。”
狄古被他的反应吓了跳，薯片都掉了。
千帆赶紧打圆场：“先整理别的，他的东西让他自己收。”
东方末瞥了眼盒子，没说话，心里却犯嘀咕。
悬念直到文艺汇演后台才解开。
龙昊天他们班要跳篮球操，化妆师临时来晚了，其他队员慌了神。
他犹豫半天，从书包里拿出粉色盒子，躲在角落打开——里面是小气垫、浅粉唇膏，还有支提亮笔。刚用气垫拍完脸，身后传来声音：“你在干嘛？”
龙昊天手一抖，回头看见东方末、狄古他们，还有洛小熠和凯风。
空气瞬间静了。
“这是我攒零花钱买的，”他咬着唇，不再藏，“我总觉得打球时脸色差，汗多了没精神，上次试了次气垫，发现能提气色……没敢告诉你们，怕你们觉得我奇怪。”
没人嘲笑他。
狄古凑过来：“这个能让皮肤变亮？我妈总说我脸色像没睡醒，我能用吗？”
古哈点头：“我运动完脸特红，能盖住不？”
路子涛拍他肩：“这有什么的！很正常啊！”
东方末皱眉：“别耽误上场，赶紧弄完。”
千帆温和道：“只要不影响别人，没什么好害羞的。”
洛小熠还想戳他脸，被凯风拉走：“别捣乱。”
龙昊天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上场时，阳光落在他脸上，那点自然的光泽格外好看。
后来，粉色小盒子成了宿舍“共享品”：狄古冬天借唇膏涂，古哈运动后蹭气垫，路子涛帮他研究男生适合的色号。
东方末嘴上不说，见其他班同学议论龙昊天“臭美”，会冷冷怼回去：“管你什么事？他喜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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