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冰层裂开的脆响惊醒了机械蝶。柯瑾年睁开眼时，睫毛上的冰晶折射出七彩光晕，祁锦的克隆体正在解冻舱里凝视他——与二十年前峰会初遇时相同的眼神，连唇角讥讽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早上好，柯总。"克隆体敲击着防弹玻璃，指节频率是祁锦特有的摩斯电码，「该清账了」

幽灵新娘

葬礼在全息空间举行。祁锦本尊的遗体悬浮在量子棺椁中，五千只机械蝶衔着她的意识碎片盘旋成星环。柯瑾年戴上神经接驳器，在虚拟世界亲吻她逐渐透明的指尖。

"你答应过要让我输光家产。"他拆开祁锦预存的遗书，全息投影里浮现出病床上苍白的美人，"现在寰宇市值是柯氏的三倍，骗子。"

影像中的祁锦狡黠眨眼："所以我把自己赔给你呀。"她身后的实验室突然亮起，十万个克隆舱在深海基地闪烁蓝光，「用我们的基因培育的新人类，够不够支付违约金？」

疼痛相对论

柯明远的死刑在冬至执行。柯瑾年把注射器换成祁锦研发的神经毒素，让仇敌在幻境中永困那场火灾。当行刑室传来惨叫时，他正抱着克隆体调试脑机接口："这个版本的疼痛感知只有她的70%。"

"不如你教我什么是痛？"克隆体突然咬破他喉结，血腥味与记忆数据同时涌入。她看见柯瑾年跪在冰原上缝合祁锦溃烂的神经，看见他剜出自己心脏芯片替换她坏死的脑区，看见她在停止呼吸前偷偷修改克隆程序——将母体设定为柯瑾年。

"现在你也是她了。"柯瑾年把克隆体颤抖的手按在胸口，那里嵌着祁锦最后的心跳记录仪，「欢迎回来，我的共犯」

悖论弦歌

新生代人类在机械蝶风暴中降临时，柯瑾年正走向海底基地的休眠舱。克隆体最后一次为他系领带，动作与祁锦教她的分毫不差："非要亲自冷冻？量子分身不能..."

"赝品不配见证奇迹。"他吻住克隆体额间的芯片接口，「等她真正醒来那天，你会明白疼痛是爱的刻度」

绝对零度的蓝光吞没意识前，柯瑾年听见熟悉的冷笑。真正的祁锦正在时光奇点处等他，身后是由机械蝶群组成的衔尾蛇环："赌一把？这次谁能赢过时间。"

他撕开虚空将她拽进怀抱："我认输，用永生永世。"

末路情书

三百年后，机械蝶群突然集体停驻南极洲。考古队挖出冰封的鎏金旗袍与银灰西装，衣物内袋里藏着未被读取的临终影像：

祁锦蜷缩在柯瑾年怀中，指尖在他胸膛画着无限符号："克隆舱里的胚胎...叫锦年好不好？"

"不如叫止痛药。"柯瑾年吞下她呛出的血沫，「反正我永远是你的病灶」

她笑着摘下婚戒嵌入他锁骨："那你要...疼到人类灭绝..."

最后七秒，全息影像被血色浸透。人们看见两具相拥的骸骨逐渐量子化，而冰层深处的胚胎舱正在嗡鸣，新生儿的啼哭穿透地核，与机械蝶振翅频率共振成创世曲。

永恒劫

当锦年第999次重启时间线时，终于参透母亲留下的终极程序。她在奇点处同时按下毁灭与重生键，看着柯瑾年与祁锦的身影在无数平行宇宙绽放成烟花。

"原来你们把情话刻进了宇宙常数。"她对着坍缩的星辰轻笑，身后机械蝶群正拼出跨维度的答案——

所有祁锦都会爱上柯瑾年，正如所有柯瑾年注定为祁锦疼痛。这是写进量子底层的死循环，是超越光速的缠绵，是神明也解不开的共生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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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