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记事簿

《雨天记事簿》

雨滴在落地窗上划出银线时，肖战正蜷在沙发里给新画的向日葵勾边。画布上的明黄色颜料还未干透，沾着水的笔尖刚触到花盘边缘，玄关处就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声响。

“回来啦？”他习惯性地抬头，却看见王一博站在门口，黑色风衣下摆滴着水，发梢还沾着细碎的雨珠。玄关地毯上很快洇开深色水痕，像只倔强的小兽在瓷砖上拓印足迹。

“怎么不打伞？”肖战放下画笔，踩着毛绒拖鞋跑过去。王一博手里确实攥着把折叠伞，伞骨却歪歪斜斜地折在掌心，显然是在暴雨里吃了败仗。少年垂着睫毛把伞往门后一靠，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滚落，在苍白的脖颈上划出半透明的痕迹。

“路上碰到只瘸腿橘猫。”王一博扯下湿透的围巾，声音闷闷的，“躲在便利店屋檐下，毛都粘成绺了。”肖战这才注意到他风衣口袋里鼓出个小角，灰扑扑的猫耳朵正颤巍巍地抖落雨水。

“先去换衣服。”肖战笑着推他肩膀，指尖触到浸透的布料下紧实的肌肉线条，“我去煮姜茶，顺便给小家伙找条毛巾。”橘猫似乎听懂了，从口袋里探出脑袋，冲肖战“咪”地叫了声，粉舌头还舔了舔王一博的手腕。

浴室传来水流声时，肖战已经在茶几上摆好两杯姜茶。小猫被裹在珊瑚绒毛巾里，正趴在他膝头呼噜呼噜地踩奶。画室暖气开得足，王一博换了件白色卫衣出来，发梢滴着水却先伸手去接猫：“别让它蹭到你衣服，都是泥。”

“没事。”肖战握住他冰凉的手指，把姜茶塞进他掌心，“先喝了，不然该感冒了。”少年低头吹着热气，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指尖却悄悄勾住肖战卫衣的抽绳，像小时候怕走丢的孩子攥住大人衣角。

雨势渐小的时候，橘猫已经在沙发上蜷成个毛线团。王一博靠在肖战肩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对方手腕内侧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画笔留下的印记。肖战忽然转头，鼻尖几乎碰到他冰凉的耳垂：“下午看电影吗？你上次说的那部摩托车纪录片。”

“好。”王一博应着，却没有动弹。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落在阳台的多肉叶片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肖战的手指穿过他半干的发梢，掌心的温度顺着头皮传来，像春日里融化的初雪，带着令人安心的暖意。

暮色漫进窗户时，纪录片的片尾字幕正在屏幕上滚动。橘猫不知何时爬上了王一博的膝盖，少年垂眸逗弄着它的爪子，指尖划过粉肉垫时，忽然听见肖战轻声说：“其实你比它还像猫。”

“哪里像？”王一博抬头，恰好对上那双盛着细碎星光的眼睛。肖战笑着凑近，在他唇角轻轻落下一个吻，带着姜茶的辛辣与蜂蜜的甜：“怕冷，又爱蹭人，还总装出副不在乎的样子。”

雨滴在玻璃上敲出最后几个音符，王一博忽然低头咬住肖战的指尖，温热的呼吸扫过掌心：“那你还收留吗？”少年耳尖发红，却固执地盯着对方眼底的倒影，像个等待糖块的小孩。

肖战笑出声来，指尖穿过他后颈的碎发，把人往怀里按了按。窗外的路灯次第亮起，在湿润的路面上投下暖黄色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向日葵花瓣。橘猫在膝头翻了个身，发出满足的呼噜声，而某个关于雨天的记忆，正悄悄在两个人的掌纹里，长成永不凋零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