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更多谎言

"浩翔？你那边好安静啊。"贺峻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像一缕阳光照进阴暗的会议室。

"嗯，在...见客户。"严浩翔不自觉放柔了声音，"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打算关店后去你那，顺便给你带点蓝色妖姬，你办公室太冷清了。"

严浩翔的背脊瞬间绷直。他的办公室在36层，门上清清楚楚写着"副总经理 严浩翔"。

"今晚可能不行，"他迅速说道，"我...我要陪客户吃饭，会很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哦...好吧。"贺峻霖的声音明显低落下来，"那改天吧。"

挂断电话，严浩翔一拳砸在桌面上。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多想光明正大地带贺峻霖参观自己的办公室，向所有人介绍这是他的爱人。但现在不行，还不是时候...

"严总？"陈锋探头进来，"天盛的人到了，在会议室等您。"

严浩翔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的柔情已消失殆尽。"我马上到。"

谈判持续到晚上九点。当严浩翔终于签下那份能给智擎集团带来上亿利润的合同时，他的手机又响了。是贺峻霖发来的照片——一盒还冒着热气的饺子和一碗紫菜蛋花汤，配文是【在你公寓门口，等了你半小时了，饺子都快凉了】。

严浩翔的心脏猛地收缩。他立刻拨通电话："贺儿，对不起，我马上回来。"

"没事，不急。"贺峻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就是...你今天怪怪的。"

严浩翔一边快步走向电梯一边说："怎么怪了？"

"说不清楚...就是感觉你有事瞒着我。"贺峻霖轻声笑了笑，"可能我想多了。你快回来吧，饺子我放微波炉热一下。"

挂断电话，严浩翔盯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他的眼下有明显的青黑，嘴角因为一整天的紧绷而微微下垂。这张脸上写满了疲惫、算计和...谎言。

电梯下到地下车库，严浩翔几乎是小跑着来到车前。他扯下领带扔到后座，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又从后备箱找出一件休闲外套换上。这是他这些日子练就的"变身"技巧——从严总变回贺峻霖眼中的严浩翔。

二十分钟后，严浩翔推开公寓门。贺峻霖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他的眼睛在看到严浩翔的那一刻亮了起来，但很快又暗了下去。

"你看起来好累。"贺峻霖起身走向厨房，"饺子再热一下？"

严浩翔拉住他的手腕："对不起，今天真的太忙了。"他试图看进贺峻霖的眼睛，但对方微微偏开了头。

"工作嘛，我理解。"贺峻霖勉强笑了笑，"你先去洗个澡，我把吃的弄好。"

浴室里，严浩翔让热水冲刷着身体，却冲不走心中的不安。贺峻霖察觉到了什么？他会不会已经...不，不可能。他的身份隐藏得很好，公司里也没人知道他和贺峻霖的关系。

回到客厅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饺子和汤。贺峻霖正低头摆弄手机，看到严浩翔出来立刻锁屏。

"谁的消息？"严浩翔随口问道。

"许露。"贺峻霖把手机放到一边，"她又跟我讨论那部电影，说男主太渣了，问我怎么看。"

严浩翔的筷子顿了一下："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贺峻霖抬眼直视严浩翔，"电影是电影，现实是现实。现实中没有谁会那么处心积虑地骗人，对吧？"

空气仿佛凝固了。严浩翔感到一滴汗顺着背脊滑下。"当然。"他艰难地咽下一口饺子，"谁会那么做呢？"

贺峻霖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起来："你紧张什么？好像你真的骗了我似的。"他伸手擦掉严浩翔嘴角的油渍，"快吃吧，都凉了。"

严浩翔低头继续吃饺子，却尝不出任何味道。他的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陈锋发来的消息：【严总，查到了，严清名下那家公司确实有重大问题，证据已收集完毕。】

"工作？"贺峻霖问。

"嗯，一点小事。"严浩翔迅速锁屏。

贺峻霖点点头，没再多问。但严浩翔注意到，整个晚上，他的笑容都不达眼底。

夜深了，贺峻霖在严浩翔怀里沉沉睡去。严浩翔却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光影。明天还有更多计划要执行，更多谎言要编织。他轻轻吻了吻贺峻霖的发顶，心中满是苦涩的甜蜜。

如果有一天，贺峻霖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像电影里那样，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念头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严浩翔的心脏。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照见两个相爱的人，却照不透他们之间日益扩大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