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回到了祈安县。
他站在车站出口,望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小城,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和瑾惜市的海风味截然不同。他拖着行李箱,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花店街。”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贺峻霖靠在后座,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里竟有些平静。这两个月的旅行让他想通了很多事——严浩翔或许永远是他心里的一道疤,但他不会再让这道疤阻止自己往前走。
车子驶过熟悉的街道,贺峻霖的指尖轻轻敲着车窗边缘,思绪飘远。
突然,他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甜腻的,像是某种花香,却又带着一丝刺鼻的化学感。
他皱了皱眉,刚想开口问司机,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四肢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师傅……这车里……”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眼前的景象扭曲成一片混沌。最后看到的,是司机从后视镜里投来的冰冷目光。
然后,黑暗吞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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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贺峻霖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把椅子上。
双手被粗糙的麻绳捆在身后,脚踝也被牢牢固定。他试着挣扎了一下,绳索却纹丝不动,反而磨得手腕生疼。
房间很暗,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悬在头顶,投下摇晃的光影。墙壁是斑驳的水泥,角落里堆着几个破旧的纸箱,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
贺峻霖的喉咙发干,脑袋仍有些昏沉。他努力回想昏迷前的画面——出租车、奇怪的味道、司机冷漠的眼神……
“醒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贺峻霖猛地抬头,看到一个男人缓缓走进光线里。他穿着黑色西装,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几分熟悉感,却又透着令人不适的阴冷。
贺峻霖的瞳孔骤然收缩。
“是你……”
他认出来了。
这个男人,曾经是他的客户。半年前,他和严浩翔一起送过好几束花到他的办公室。当时,严浩翔让自己去找钥匙,回来后告诉他离这个人远点。
严清勾起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真感动,你还记得我。我其实是严浩翔的弟弟——严清。看你这表情,当时我哥一定没告诉你吧?”
贺峻霖的背脊绷紧,警惕地盯着他:“你想干什么?”
严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像是在欣赏一件战利品。
“贺峻霖……”他轻声念出他的名字,语气里带着某种扭曲的愉悦,“我哥哥最心爱的……玩具。”
贺峻霖的呼吸一滞,胸口涌上一股怒意:“我不是任何人的玩具。”
严清笑了,笑声低哑,像是砂纸摩擦过耳膜。
“可你确实是他的软肋。”他俯下身,手指捏住贺峻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你知道我有多恨他吗?”
贺峻霖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
严清的眼神逐渐变得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