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贺峻霖没再约林予见面。
他依旧会去那家酒吧,依旧坐在角落的位置,点一杯加冰的威士忌,一个人喝到微醺。
但至少,他不再试图用新的感情去填补旧的伤口。
他知道自己还没痊愈。
但他终于愿意承认——有些记忆,不是靠逃避就能抹去的。
---
第四次,是在海边。
贺峻霖独自坐在沙滩上,看着海浪一遍遍冲刷着岸边。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云层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绚烂。
他想起严浩翔曾经说过,瑾惜市的黄昏像打翻的橘子酱。
这个念头让他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却有些发热。
他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翻到最底部——那里藏着一张他和严浩翔的合照,是去年在蓝楹花公园拍的。照片里的他笑得有些傻气,严浩翔则侧头看着他,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
贺峻霖的手指轻轻抚过屏幕,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那个已经远去的人。
"我好像......还是没办法忘记你。"他轻声说,声音被海风吹散。
---
第五次,是在民宿的阳台上。
夜晚的风有些凉,贺峻霖裹着外套,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楼下的街道上,情侣们牵着手走过,笑声飘上来,又很快消散在夜色中。
他突然想起严浩翔曾经在这里,指着远处的一艘渔船说:"等我们四十岁,买艘船环游世界吧。"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说了句"谁要和你这个老头子一起"。
现在想来,四十岁也不过是十六年之后的事,而他们连十六天都没能走到头。
贺峻霖仰头喝尽杯中的茶,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
第六次,是在梦里。
他梦见严浩翔站在花店门口,怀里抱着花臂,笑着对他说:"霖霖,我回来了。"
贺峻霖想走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脚像是生了根,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你怎么不过来?"严浩翔歪着头问,笑容依旧明亮。
"我......"贺峻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然后梦就醒了。
窗外,天刚蒙蒙亮,瑾惜市笼罩在一片淡蓝色的晨雾中。贺峻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直到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驱散了最后一丝梦境。
---
最后一次,是在离开瑾惜市的前一天。
贺峻霖收拾好行李,站在房间中央环顾了一圈。这两个月来,这里成了他暂时的避风港,让他得以喘息,却也让他不得不直面那些被刻意忽略的情绪。
他拿起床头的那支蓝楹花——已经干枯了,但香气依然固执地残留着。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把它放进了行李箱的夹层。
下楼退房时,老板娘笑眯眯地问:"下次还来吗?"
贺峻霖顿了顿,然后点点头:"会的。"
走出民宿,阳光正好,街道上人来人往。贺峻霖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
他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放下。
但至少,他不再害怕想起严浩翔。
有些记忆,终究会成为生命的一部分。
而他要做的,就是带着这些记忆,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