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霖的业务逐渐步入正轨,严浩翔却越来越沉默。
办公室里永远亮着灯,咖啡杯堆满了垃圾桶。凌遥经常在凌晨三点接到他的电话,只为了确认某个数据细节。
所有人都说严总变了,变得更冷酷,更不近人情。
只有凌遥知道,每当夜深人静时,严浩翔会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那个已经停机的电话号码——贺峻霖的。
“查一下他最近怎么样。”
某天深夜,严浩翔突然开口。
凌遥愣了一下:“谁?”
“贺峻霖。”
这三个字说出口的瞬间,严浩翔的声音微微发颤,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凌遥点点头,三天后带回消息:
“贺先生两个月前去了瑾惜市旅行,回来后……失踪了。”
“啪!”
严浩翔手中的钢笔应声折断,墨水溅在雪白的文件上,像一滩血。
“什么叫失踪?”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凌遥后背发凉。
“他原本订了回程机票,但机场监控显示他根本没登机。花店一直关着,家里也没人。”
严浩翔站起身,西装外套下的肌肉绷得死紧:“找。”
这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接下来的日子,严浩翔动用了所有关系网。私家侦探、黑客、甚至地下情报贩子——价格再高也无所谓,他只要结果。
然而贺峻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踪迹。
严浩翔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站在窗前抽烟。他的眼下浮现出浓重的青黑色,整个人瘦了一圈,西装穿在身上都有些空荡。
“严总,您得休息……”
“继续找。”
直到一周前,一条匿名情报送到他桌上:
「贺峻霖在严清的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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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医生重新给严浩翔包扎好伤口,严厉警告他必须卧床休息。
门关上后,凌遥叹了口气:“你现在的状态,去了也是送死。”
严浩翔盯着天花板,声音平静得可怕:“他等不了。”
“我们连他在哪都不知道!”
“那就再查!”严浩翔猛地坐起来,伤口崩裂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死死抓着床沿不让自己倒下,“严清名下所有产业,一家一家搜!”
凌遥从未见过这样的严浩翔——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明知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要撞得头破血流。
“为什么?”凌遥突然问,“明明当初是你先放手的。”
严浩翔的呼吸一滞。
是啊,为什么?
因为那个下雨天,他看到贺峻霖蹲在花店门口给流浪猫搭窝棚,后背被雨淋透的样子?因为那人在雪地里与他欢快玩耍,打雪仗玩不过他时的撒娇求饶?还是因为……
“因为我爱他。”
这个答案简单到可笑,却重若千钧。
凌遥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好,我再去查。”
他转身走向门口,突然又停住:“对了,雪玲玲刚才来电话,说有事要告诉你。”
严浩翔皱眉:“说什么?”
“她不肯在电话里说,要求当面谈。”
窗外的树影在严浩翔眼底晃动。他沉默片刻,突然转身,动作牵动伤口时眉头都没皱一下:"约严清。"
凌遥的手指在平板上顿住:"什么?"
"以恒霖的名义,"严浩翔的声音像淬了冰,"约他明天在翡翠公馆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