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峰峻顶层的医疗中心,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营养剂和淡淡的血腥味。
高强度纳米玻璃隔绝了外界的混乱,却隔不断城市边缘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滚滚浓烟,将室内的白墙映成一片不祥的橘红。
低沉的爆炸余波偶尔传来,提醒着所有人,噩梦并未完全结束。
丁程鑫躺在医疗床上,身上连接着复杂的生命体征监测仪。
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干裂,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马嘉祺守在他床边,寸步不离。他握着丁程鑫那只曾与他生死相握、如今依旧冰凉的手,用浸湿的棉签一遍遍、小心翼翼地润湿他干裂的唇瓣。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眼下的青黑比任何时候都深,目光却片刻不离丁程鑫的脸,仿佛一错眼,这个人就会再次消失。
张真源他体温还是偏低,
张真源的声音带着疲惫,他刚给丁程鑫做完一轮深度扫描,手指在悬浮的扫描报告上滑动,
张真源生命体征基本稳定了,但神经系统的损伤很麻烦。
他放大报告中的一个区域,复杂的神经束全息图上,几处关键节点呈现出不正常的、仿佛被高温灼烧过的暗红色斑块。
张真源记忆粒子剥离手术的后遗症。李博士的手段太粗暴,造成了量子层面的神经灼伤。这会导致剧烈的、不定时的神经痛,像……无数烧红的针在脑子里搅动。
他的语气沉重。
昏迷中的丁程鑫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眉头死死拧紧,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极其痛苦的闷哼,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监测仪上的脑波图瞬间变成了混乱的尖峰!
马嘉祺阿程!
马嘉祺的心瞬间被揪紧,失声喊道,下意识地想去按住他,又怕弄疼他,手僵在半空,只能徒劳地更紧地握住他的手,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
马嘉祺别怕…别怕…我在…我在……
张真源迅速操作,一股淡蓝色的镇静雾气从床头喷出,笼罩住丁程鑫的口鼻。他的抽搐渐渐平息,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再次陷入深度昏迷。
但监测仪上那几处暗红色的神经斑块,依旧刺眼。
马嘉祺看着丁程鑫痛苦的样子,又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油污、血迹和泪痕的手。
这双手,曾经无数次在舞蹈练习后给他按摩酸痛的肌肉,在他熬夜编曲时递上温热的咖啡,却没能保护好他,让他承受这样的痛苦。
强烈的无力感和自责如同毒藤,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慢慢低下头,将脸埋进丁程鑫那只冰凉的手掌里,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浸湿了他的掌心,肩膀无声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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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独立监护室内,气氛压抑,却酝酿着不同的风暴。
刘耀文已经醒了。他靠坐在床上,监测线缆连接着他强健的躯体,但那具总是充满无尽活力的身体此刻却透着一种紧绷的疲惫,像一头暂时蛰伏的猛兽。
他脸色苍白,嘴唇紧抿成一条倔强的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仿佛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宋亚轩端着一碗温热的营养糊糊坐在床边,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刘耀文亚轩……
刘耀文的声音异常沙哑,像砂纸磨过粗粝的岩石,带着一种压抑的、深沉的震颤。他没有看勺子,那双总是明亮飞扬的眼睛此刻低垂着,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掩盖着翻涌的情绪。
刘耀文……那些东西……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仿佛说出这句话都耗费了巨大的力气,
刘耀文……用我的脸……
他想起了培养舱里被强行剥离记忆的冰冷恐惧,想起了战场上那些顶着“刘耀文”面孔的杀戮机器,一股混杂着暴怒、恶心和被亵渎的巨大冲击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手背上的筋络清晰可见。这不是委屈的哭泣,而是被触及逆鳞后,猛兽压抑到极致的低咆。
宋亚轩的心猛地一抽。他太了解刘耀文了。
这副模样,比哭出来更让他揪心。他想起战场上那个为了保护他而本能偏离攻击轨迹的“刘耀文”,那份刻在骨子里的保护欲,即使在冰冷的机器里也无法彻底抹杀。
他放下碗,没有像哄孩子一样去擦眼泪——因为刘耀文根本没有流泪,那紧绷的下颌线昭示着他正用全身力气阻止自己崩溃。
宋亚轩耀文,
宋亚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伸出手,没有触碰刘耀文的脸,而是坚定地、带着安抚意味地覆在了他那只紧握的、青筋暴起的拳头上。
掌心传递着温暖和真实的触感。
宋亚轩看着我。
他命令道,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刘耀文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
那双低垂的眼眸终于抬起,里面不再是飞扬的神采,而是布满了血丝,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暴戾、后怕,以及一种几乎将他撕裂的……脆弱感。
这脆弱感不是软弱,而是强大的个体面对无法掌控的恐怖遭遇时,灵魂深处最真实的震荡。他死死地盯着宋亚轩,仿佛要确认眼前这个人是真实的,是他拼尽一切也要守护的。
宋亚轩那些垃圾……
宋亚轩直视着他翻涌的眼睛,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宋亚轩它们不配!它们只是偷了你脸的怪物!你是刘耀文!是那个敢偷我零食还敢冲我耍赖的刘耀文!是那个跳舞能掀翻屋顶的刘耀文!是……
他的声音哽了一下,想起对方在战场上残留的本能保护,眼眶瞬间红了,但他强迫自己稳住,
宋亚轩……是那个就算是复制品,也他妈知道要护着我的笨蛋!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心疼到极致的愤怒。
刘耀文亚轩……
刘耀文低吼一声,像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那强撑的、紧绷到极限的堤坝轰然碎裂!
不是委屈的哭泣,而是一种混合着巨大恐惧、愤怒和失而复得狂潮的剧烈情绪洪流!他猛地伸出没被束缚的手臂,不是寻求拥抱,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不容抗拒的力量,一把将站在床边的宋亚轩狠狠拽进了自己怀里!
宋亚轩猝不及防,整个人撞进他宽阔而坚实的胸膛。刘耀文的双臂如同铁箍般瞬间收紧,将他死死地、几乎要揉进骨血般地禁锢住!
那力道之大,勒得宋亚轩有些生疼,但他没有挣扎。他清晰地感受到刘耀文整个身体都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滚烫的、带着滚烫气息的呼吸沉重地喷在宋亚轩的颈窝,伴随着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喘和闷哼,却没有一滴泪。
刘耀文差一点……就差一点……
刘耀文的声音破碎地响在宋亚轩耳边,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味,
刘耀文它们……差点伤到你……用我的……
他无法再说下去,只是更紧地勒住怀里的人,仿佛只有这真实的触感、这熟悉的气息,才能驱散那无孔不入的冰冷恐惧和被亵渎的恶心感。
他的颤抖传递着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和后怕,那是一种失去力量、失去控制后,面对可能失去最重要之人的极致恐惧。
宋亚轩被他勒得生疼,却同样伸出手臂,用尽力气回抱住他颤抖的、坚实的后背。
他不再说话,只是用掌心一遍遍、用力地抚过刘耀文紧绷的脊梁,传递着无声的支撑和确认:我在,我没事,你护住我了,你是刘耀文,独一无二的刘耀文。
过了许久许久,刘耀文那几乎要勒断人骨头的力道才稍稍松懈。
他依旧把脸深深埋在宋亚轩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身体的颤抖也渐渐平复,只剩下沉重而疲惫的呼吸。
他抬起头,眼眶依旧赤红,血丝未退,但那份暴戾的混乱和极致的脆弱已被一种更深沉、更坚定的东西取代。他盯着宋亚轩近在咫尺的眼睛,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像在宣誓,
刘耀文下次……换我护着你。用我自己。
不是请求,是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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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严浩翔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他低着头,额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只露出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线。他摊开的手掌里,紧紧攥着一个微型通讯器,屏幕亮着,上面是一个打开的邮件编辑界面。
收件人:贺峻霖。
标题:《关于我可能喜欢你这件事》(终于发送版)
正文:……
光标在空白的正文区闪烁,如同他此刻混乱的心跳。
几百封草稿在脑海里翻腾,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贺峻霖在滑板上苍白昏迷的脸,还有那个攻击他的“贺峻霖”镜面体眼中最后爆发的猩红数据流,交替在他眼前闪现。
那句用尽力气吼出的“老子喜欢你”,此刻像一把回旋镖,扎得他自己遍体鳞伤。他害怕,怕贺峻霖醒来后,想起那些被公开处刑的邮件,想起他曾经的懦弱,会恨他,会厌恶他。
监护室的门滑开,张真源走了出来,脸色凝重。他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严浩翔,叹了口气。
张真源浩翔,
张真源的声音带着疲惫,但很清晰,
张真源小贺醒了。
严浩翔的身体猛地一颤!攥着通讯器的手指瞬间收紧,骨节泛白。他抬起头,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恐惧和希冀交织的复杂情绪。
严浩翔他……怎么样?
声音干涩得厉害。
张真源外伤还好,体力透支严重,主要是……
张真源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张真源神经灼伤,和丁哥一样。疼起来要命。他……他问你呢。
最后四个字,像一颗子弹击中了严浩翔。他几乎是踉跄着冲进了监护室。
贺峻霖半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透明,额角还贴着降温贴。他刚经历了一次神经痛的折磨,冷汗浸湿了额发,几缕湿漉漉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整个人透着一种易碎的脆弱。
看到严浩翔冲进来,他微微偏过头,那双总是灵动狡黠的眼睛此刻显得有些疲惫,却清晰地映出了严浩翔的身影。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严浩翔僵在门口,像个犯了错等待审判的囚徒。
贺峻霖看着他,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是静静地、深深地望着他。那目光似乎穿透了严浩翔强装的镇定,看到了他心底深处翻涌的惊涛骇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严浩翔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封写好的邮件标题在脑海里疯狂闪烁。
就在严浩翔快要被这沉默的审判压垮时,贺峻霖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嘴唇。声音很轻,带着疼痛后的虚弱,却像惊雷一样在严浩翔耳边炸开,
贺峻霖邮件……我看到了。
严浩翔的瞳孔骤然收缩!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冻结!他下意识地想后退,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局面。
贺峻霖却微微抬起没有扎针的那只手,对着他,极其缓慢地、却异常坚定地——勾了勾食指。
那是一个无声的召唤。
严浩翔所有的勇气,所有的忐忑,所有的恐惧,在这个简单的手势面前土崩瓦解。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僵硬地挪到床边,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停在床边,像一个等待最终判决的犯人,低着头,不敢看贺峻霖的眼睛,只能死死盯着自己沾满灰尘的鞋尖。
然后,他感觉一只微凉的手,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地,轻轻覆在了他紧握通讯器的手背上。
严浩翔猛地抬头!
贺峻霖依旧苍白着脸,但那双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失望,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以及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他看不懂的情绪。
那覆在他手背上的指尖冰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贺峻霖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手中那个显示着邮件标题的通讯器,嘴唇再次动了动,声音依旧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严浩翔的耳中。
贺峻霖现在……敢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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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边缘的废弃体育场废墟,已成为临时军事管制区。巨大的飞船残骸如同钢铁巨兽的尸骨,扭曲变形,冒着滚滚浓烟,大部分淹没在坍塌的混凝土结构之下。
刺眼的探照灯光柱在废墟中扫射,身着黑色重型防护服的特种部队士兵如同蚂蚁般在残骸间穿梭,小心翼翼地清理、封锁。
在废墟外围临时搭建的、由高强度合金和力场护盾构成的审讯室内,灯光惨白。
李博士被束缚在一张特制的金属椅上,手腕和脚踝被闪烁着能量抑制器的合金镣铐锁死。他白色的实验袍破烂不堪,沾满了血污和灰尘,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脸上有几道擦伤,但最触目惊心的是他那双眼睛——深陷的眼窝里,那双曾闪烁着狂热和冰冷理智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混乱的漩涡和极致的癫狂!
瞳孔不正常地放大,眼球布满血丝,神经质地快速转动着,嘴里不停地、含混不清地念叨着。
“失败了……不……不可能……我的秩序……完美的镜面体……情感病毒……清除……必须清除……” 他的身体时不时地剧烈抽搐一下,仿佛在和某种无形的力量搏斗。
负责审讯的队长冷峻地看着他,手中拿着一个便携式脑波扫描仪,屏幕上的波形图混乱得如同风暴中的海面,峰值剧烈跳动,伴随着大量异常活跃的神经信号。
“报告队长,” 一名技术兵看着自己终端上的分析结果,脸色凝重,“目标脑部检测到高强度异常生物电信号,频率和强度远超正常阈值。怀疑……怀疑他在被捕获前,对自己植入了某种未经测试的……脑机强化接口。”
队长眼神一凛:“目的?”
“无法完全解析,” 技术兵快速操作着,“但从残留信号模式分析,极可能是为了……强行压制飞船失控时产生的精神反噬,或者……尝试直接连接飞船残存的‘深蓝核心’网络!”
队长看向李博士那明显不正常的癫狂状态,眉头紧锁。强行接入失控的超级AI网络?这疯子!他沉声命令:“加装三级神经抑制项圈!物理隔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等总部神经学专家到场!”
审讯室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上,将李博士那神经质的低语和混乱的目光彻底隔绝。
但那癫狂的余烬,如同不祥的阴影,依旧在惨白的灯光下无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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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峰峻顶层,张真源的私人技术堡垒。
这里暂时成为了临时的指挥中心和避难所。巨大的全息屏幕上,分割显示着城市各处的监控画面(部分恢复)、飞船废墟的清理进度、以及……一张覆盖全球的星图。
星图之上,一个代表着李博士飞船的红色光点,正从近地轨道缓缓滑向标记为“月球暗面”的区域,最终定格在一个坐标点上,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未知基地信号源 - 加密等级:深蓝】。
马嘉祺轻轻将再次陷入镇静睡眠的丁程鑫的手放回被子里,细致地掖好被角。
他走到星图前,看着那个刺目的红色光点,疲惫的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口袋里的东西——那枚曾经记录着丁程鑫体温、后来掉落的芯片,如今已经修复,安静地躺在他手心,带着微弱的、恒定的温热。
宋亚轩哄着刘耀文喝完了营养糊糊,看着他终于沉沉睡去,才轻手轻脚地走到星图旁,安静地靠在严浩翔身边。严浩翔的目光还停留在贺峻霖监护室的方向,但身体已经转向了星图,眼神同样凝重。
张真源坐在主控制台前,十指如飞。他的屏幕上,复杂的代码流如同瀑布般倾泻,正在艰难地尝试解析那个“深蓝”加密信号源。
进度条缓慢地爬升,如同在黑暗的迷宫中艰难摸索。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技术者特有的冷静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张真源李博士的基地,在月球背面。那个信号源,是他留下的最后巢穴,也可能是……所有谜题和威胁的源头。
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马嘉祺、宋亚轩、严浩翔,最后落在沉睡的丁程鑫、刘耀文和监护室里的贺峻霖身上。
张真源我们得去。
张真源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张真源为了彻底结束这一切。也为了……
他的目光落在丁程鑫苍白沉睡的脸上,落在全息图上那暗红色的神经斑块模型上,
张真源……为了找到全愈他们的方法。李博士的实验室里,一定有关于记忆粒子损伤的原始数据。
没有人说话。
但沉默中,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流淌。愤怒、悲伤、后怕,都被一个更强大的目标所取代——终结威胁,带回全愈的希望。
马嘉祺握紧了口袋里的芯片,感受着那微弱的温热,仿佛握着最后的火种。他看向星图上那遥远的、代表着月球暗面的坐标,眼神锐利如刀。
马嘉祺什么时候出发?
他问,声音低沉而坚定。
张真源调出另一个界面,上面是一个正在组装的、流线型的深空穿梭机结构图,旁边标记着【“星尘追猎者”号 - 改装进度:78%】。
张真源等他们能下床,
张真源的目光扫过沉睡的伙伴们,
张真源等‘星尘追猎者’完成最后的改装。然后……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月球暗面那个刺目的红色光点上重重一点。
张真源……我们去月亮背面,掀了那疯子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