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人的体育场化作沸腾的星海。震耳欲聋的呼喊声浪如同实质般冲击着耳膜,空气里弥漫着汗水、荧光棒挥散的能量微尘和一种近乎狂热的期待。
舞台中央,时代少年团七人的剪影在逆光中如同燃烧的图腾。
丁程鑫站在最前端,额发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额角,演出服下的身体微微起伏。
太阳穴深处那熟悉的、细微却顽固的灼刺感,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着,但他眼底燃烧的光芒比任何灯光都要炽烈。
音乐前奏如同裂帛般撕开喧嚣!狂暴的节奏瞬间点燃全场!七人如同挣脱枷锁的猎豹,动作精准、力量炸裂,每一个走位都踩在心跳的鼓点上!
轮到丁程鑫的solo段落。音乐骤停,只留下心跳般的沉重鼓点。
全场目光聚焦。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如刀锋,锁定舞台中央的升降台。助跑,起跳!身体在空中舒展,连续三个高速后空翻!滞空感达到极致,如同挣脱地心引力的飞鸟!
就在最后一个翻腾即将完成、身体即将落地的瞬间!
太阳穴深处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如同冰锥刺入的剧痛!
神经灼伤在极限状态下被引爆!力量输出瞬间紊乱!身体在空中出现了一丝致命的迟滞和倾斜!
“啊——!” 台下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千钧一发!
一道身影如同预判了轨迹的闪电,从斜后方精准切入!
马嘉祺张开双臂,如同最可靠的着陆点,用自己的胸膛和手臂,严严实实地接住了丁程鑫下坠的身体!
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同时踉跄后退,马嘉祺的脚后跟重重磕在舞台边缘的灯光槽上,发出一声闷响,但他双臂如同铁钳,死死箍住怀中的人,纹丝不动!
丁程鑫惊魂未定,急促的喘息喷在马嘉祺颈侧,冷汗瞬间浸透内衬。
马嘉祺低头,额头抵着他汗湿的额发,声音在震耳的音乐间隙中清晰传入他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
马嘉祺抓稳了。我在。
没有时间停顿。音乐无缝衔接,推向更高潮!丁程鑫借着马嘉祺手臂的力量猛地弹起,眼神中的慌乱瞬间被更凶狠的决绝取代!
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将残留的痛楚和差点失误的懊恼全部化作舞台上的爆发力!动作更加狂野精准,每一个卡点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力度!
汗水飞洒,灯光在他身上炸裂,仿佛要将自己连同这舞台一起燃烧殆尽!
马嘉祺紧跟他身侧,如同守护骑士,舞步同步率惊人,每一次托举、每一次掩护都精准无误,眼神始终锁定着丁程鑫的动向,如同最稳固的后盾。
---
一曲终了,短暂的黑暗降临。观众席的声浪几乎要掀翻顶棚。
灯光并未亮起,只有无数观众手腕上的智能应援手环,如同被唤醒的星河,次第亮起微光。
就在这时!
一束追光灯如同审判之剑,骤然刺破黑暗,精准地笼罩在舞台中央的刘耀文身上!
他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
在全场十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在死寂般的期待中,刘耀文猛地抬手!抓住自己演出服的前襟,双臂肌肉贲张,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撕啦——!!!”
坚韧的演出服如同脆弱的纸张,被他从领口到腹肌,硬生生撕裂开来!
破碎的布料向两侧敞开,将他整个精悍的上身,连同那片布满舞台的、狰狞而霸道的伤疤“地图”,毫无保留地、粗暴地暴露在炽热的灯光和十万人的目光之下!
深红发紫的扭曲疤痕,如同盘踞在古铜色山峦上的恶龙,在强光下反射着油亮的汗水和药膏的光泽。那道最长的斜疤贯穿背脊,如同一条巨大的刀口,无声地诉说着月背的惨烈。
死寂!全场陷入一片震惊的、倒吸冷气的死寂!
刘耀文微微侧身,将那片伤疤完全展露。他没有看台下,锐利如鹰的目光穿透黑暗,直直锁定了侧舞台阴影中宋亚轩的位置!
他抬手,带着汗水和油彩的食指,如同最霸道的宣言,重重地点在自己心口那道最狰狞的疤痕上!然后,指向宋亚轩的方向!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炸响全场,带着一种近乎嘶吼的、宣告领土般的野性和不容置疑的占有:
刘耀文都看清楚了——!
刘耀文这道疤!
刘耀文归宋亚轩管!
刘耀文老子用命换的!
刘耀文值!
声浪如同海啸般瞬间爆发!尖叫声、哭喊声、震撼的呼喊声几乎要冲破云霄!
灯光师如梦初醒,一道追光瞬间打在宋亚轩身上!他站在阴影边缘,灯光照亮了他瞬间通红的脸颊和眼中汹涌的泪水!
他看着聚光灯下那个如同战神般袒露伤痕、宣告主权的男人,看着那片为自己而生的“勋章”,巨大的情感冲击让他浑身颤抖,泪水决堤般滚落,嘴角却无法抑制地向上扬起!
刘耀文的目光穿过沸腾的人海,与宋亚轩含泪带笑的目光在空气中狠狠相撞!
没有言语,只有一种被公开烙印、被彻底征服、也被全然交付的滚烫羁绊!
---
安可曲的前奏如同温柔的潮水,缓缓流淌过沸腾的体育场。观众们挥舞着手腕上渐渐亮起的彩色光点,如同摇曳的星火。
舞台灯光暗下,只留下一束暖白的光,笼罩在舞台中央一架纯白的钢琴和坐在琴凳上的严浩翔身上。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演出服,没有夸张的装饰,只有手腕上一条简单的银色手链。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琴键上。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黑暗,精准地捕捉到舞台另一侧静静站立的贺峻霖。贺峻霖也看着他,眼神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严浩翔深吸一口气,指尖落下。不是激烈的旋律,而是一段清澈如溪流、温柔得近乎小心翼翼的前奏。
同时,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通过麦克风,轻轻响起:
严浩翔第零封:练习室的角落,你靠着墙睡着了。刘海翘着,像迷路的云。我的手心出汗,想碰,又缩回……
随着他的演唱,他身后巨大的环形屏幕缓缓亮起!一封封被点亮的邮件原件影像,如同古老的卷轴般缓缓铺开!《关于我可能喜欢你这件事》、《今天练习时你头发翘起来的样子》、《或许我们可以试试…》、《我是不是太懦弱了?》……一封封,一行行,那些笨拙的、小心翼翼的、充满自我怀疑的文字,被放大在十万人的眼前!
严浩翔第二百八十七封:偷吃的薯片,我用一生来还。只要你开口,星星也摘下来塞进你零食柜……
严浩翔的声音带着笑意,目光始终锁着贺峻霖。
贺峻霖看着屏幕上滚动着自己熟悉的、甚至批注过的邮件内容,看着那个在灯光下自弹自唱、将最隐秘心事剖开给所有人看的男人,眼眶微微发热。
他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的、释然的弧度。
歌曲进入副歌高潮,严浩翔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冲破一切桎梏的力量和迟来的勇敢:
严浩翔第三百零一封——!
他猛地从琴凳上站起,指尖重重敲下最后一个和弦!
严浩翔的目光穿越舞台,如同最精准的箭矢,射向贺峻霖:
严浩翔不是邮件!是邀请!请你——
严浩翔听我用余生,写完这三百零一首情歌!
严浩翔贺峻霖——!
声浪再次冲破顶点!无数彩色的光点汇成欢呼的海洋!
贺峻霖站在光与欢呼的边缘,看着那个在舞台中央为他唱尽三百零一封情书、发出余生邀请的男人,眼泪终于滑落。
他抬起手,对着严浩翔的方向,比了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手势——那是批注里那个“气鼓鼓的兔子脸”。
严浩翔看到了,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如同拨云见日。
---
演唱会接近尾声。七人并肩站在舞台最前方,沐浴着星光和欢呼。
汗水浸透了衣衫,疲惫刻在眉宇,但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不灭的火焰。
丁程鑫站在马嘉祺身边,微微侧过头。喧嚣的声浪仿佛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他伸出手,在无数镜头的注视下,在万千目光的聚焦中,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一把抓住了马嘉祺的手腕。
马嘉祺微微一怔,低头看向他。
丁程鑫没有看他,目光依旧望着前方沸腾的星海。他抓着马嘉祺的手腕,用力一带,牵引着他的手掌,翻转过来。
然后,将自己另一只手,掌心向下,坚定地、重重地,反扣在了马嘉祺那只宽厚的手背上!
他牵引着马嘉祺这只被自己咬出过血印、承受过同步痛楚的手,缓缓地、坚定地,按在了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
隔着薄薄的演出服,马嘉祺的手掌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衣料下传来的、急促而有力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如同擂鼓,撞击着他的掌心!
丁程鑫这才转过头,看向马嘉祺。舞台的强光落在他眼中,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也映出马嘉祺瞬间屏住呼吸的脸。
丁程鑫的嘴角向上勾起,带着一丝狡黠,一丝释然,还有一丝不容置喙的霸道。他微微扬起下巴,声音透过耳返,清晰地传入马嘉祺耳中,也仿佛传遍了整个寂静下来的体育场:
丁程鑫这里……
丁程鑫跳一下……
丁程鑫说声‘不走了’。
马嘉祺的瞳孔骤然收缩!
巨大的狂喜和失而复得的庆幸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淹没!他看着丁程鑫眼中那熟悉的、带着点任性却无比坚定的光芒,感受着掌心下那蓬勃跳动的心脏,滚烫的泪水瞬间冲破了眼眶!
他反手,更用力地握紧了丁程鑫按在自己心口的手,仿佛要将两人的心跳融为一体。他张了张嘴,声音带着浓重的哽咽和一种近乎神圣的承诺,
马嘉祺好。
马嘉祺不走了。
马嘉祺打死……也不走了。
---
体育场穹顶缓缓打开,露出城市上空清澈的夜空。七人站在舞台中央,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透明的、散发着柔和微光的生态箱。箱内,栖息着那七只曾在他们最脆弱时刻带来慰藉的机械蝴蝶——对应着七人的应援色:月白星紫,金色,浅空天胧,耀月银白,水玉暖炽,珊瑚红,春海月明。
箱门无声开启。
七只机械蝴蝶轻轻振动着流光溢彩的翅膀,如同接收到无声的指令,优雅地飞出了生态箱。
它们并未飞向观众席,而是盘旋着上升,在舞台上方汇聚。翅膀上流动的微光彼此交织、共鸣,形成一片璀璨的、不断变幻的七彩光晕。
然后,它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排成一列,朝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朝着月球背面那片曾埋葬了疯狂与毁灭的荒凉之地,振翅飞去!
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条流动的、闪烁着七彩星光的银色丝带,融入浩瀚的星河,消失在深沉的夜幕之中。仿佛承载着七个少年的歌声、希望与新生,飞向宇宙深处。
---
遥远的火星基地,第13号观测站。
冰冷的金属房间内,只有仪器运转的轻微嗡鸣。
巨大的环形屏幕上,大部分区域是深邃的宇宙背景和火星橘红色的地表扫描图。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代表深空被动信号接收的窗口突然闪烁起微弱的绿光。
值班的年轻工程师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通常都是些宇宙背景噪音或者过期的探测器信号。但这一次,屏幕上跳动的信号波形却异常地……有规律。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
“嗯?” 工程师来了点兴趣,调整接收频率,启动深度解析程序。
几秒钟后,一段被高度压缩、经过无数次深空衰减的微弱信号被艰难地还原出来。
信号很弱,充满了杂音,但核心部分却异常清晰——那是一段熟悉的、充满力量感的旋律和人声合唱!
工程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将解析出的音频片段接入扬声器。
沙沙……滋滋……一个充满爆发力的少年声音穿透噪音,断断续续却无比清晰地炸响在寂静的观测站内:
“……这道疤!归宋亚轩管!老子用命换的!值!”
紧接着,是一段激昂到令人热血沸腾的、无数人合唱的副歌旋律,依稀可辨歌词 。
是来自地球的歌声!是那场传奇演唱会的片段!
信号来源坐标被自动标记在星图上——赫然指向了月球背面,那个曾经代号“深蓝”的坐标区域!
工程师看着屏幕上那个孤零零的月球坐标点,又听着扬声器里断断续续却充满生命力的歌声,震撼得久久无言。
冰冷的火星观测站内,仿佛也被这穿越了三十八万公里冰冷深空、来自废墟之上的歌声,注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暖和……希望。
歌声在杂音中渐渐微弱、消失。信号窗口的绿光也黯淡下去,恢复了平静。
但那段来自毁灭之地的新生之歌,却如同星火,留在了这片红色的星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