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五篇：樱花落尽（恶化篇）‌

珞雨淼的病情在樱花盛开的那周急转直下。

医生们围在病床前调整镇痛泵的剂量时，她正盯着窗外那棵枯死的樱花树。树干扭曲成挣扎的姿势，但顶端却奇迹般地开着一小簇淡粉色的花。

"推我去看看。"她突然说。

陈祁泽还没开口，主治医生就摇头："你现在连坐轮椅都——"

"那就现在拔了这些管子。"她声音很轻，却让整个病房瞬间安静，"反正...也撑不到下周了。"

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但没有人去按静音键。

【最后的情书】‌

韩熙岸在整理珞雨淼的储物柜时，发现一个贴着"结婚一周年快乐"的信封。

里面是五张照片：

陈祁泽趴在图书馆桌上睡着，脸上被她画了小猫胡须

两人在实验室里用液氮做冰淇淋，手套都结着冰晶

她第一次化疗后，他背着她爬上天文台的楼梯

婚纱照背面写着"要笑啊"三个字

最后一张是空白相纸

还有一封没写完的信：

"祁泽，当你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变成星星了。记得吗？你说过超新星爆发后会形成新的星云..."‌

字迹到这里突然歪斜，最后几笔几乎划破纸张，像是什么东西坠落前的挣扎。

【白敛的眼泪】‌

医学系实验室里，白敛对着灯光举起最新的CT片。

癌细胞已经吞噬了珞雨淼三分之二的骨盆，在影像上形成诡异的蝴蝶状阴影。更可怕的是脊髓处的亮点——那不是转移灶，而是她偷偷让护士注射的、三倍剂量的促红细胞生成素。

"她求我别告诉你们。"值班护士红着眼睛说，"她说想清明节能自己走去扫墓。"

白敛突然把CT片砸向地面。玻璃碎裂声惊动了走廊上的韩熙岸，她冲进来时，看见永远冷静的医学生正徒手撕扯自己的白大褂。

"我们算什么医生...连一个想活下去的人都留不住..."

【枯樱之约】‌

陈祁泽最终还是把病床推到了樱花树下。

珞雨淼的鼻腔插着氧气管，苍白的手指紧紧攥着床单。那簇奇迹般的樱花就在她头顶摇曳，花瓣落进她凹陷的眼窝，像一滴粉色的泪。

"其实...我偷偷许过愿。"她突然说，"在第一次化疗那天...我说要是能活到花开...就告诉你个秘密..."

陈祁泽跪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已经松得能转圈——那枚他用陨石标本打磨的婚戒，现在像个残酷的刻度，丈量着她生命流失的速度。

"现在...花开了..."她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监护仪上的波形开始紊乱，"我的秘密是..."

一阵风吹过，那簇樱花突然整个脱落，纷纷扬扬洒在他们身上。

陈祁泽把耳朵贴到她唇边，却只听到一句模糊的：

"...好可惜啊，没能和你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