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荡起湖面涟漪,少年倦眼微抬望尽万树繁阴,随即低眉把玩着梢上的朵朵桃花,轻嗅着传来的无边芬香。
“哟,三弟还真是好雅致。”身侧传来冽如清泉的声音,竟还带有一丝戏虐。还没等少年看去,几只纤长的手指却先映入眼帘同他把玩,“我说的对吧,佳鑫?”
邓佳鑫睫毛微颤,侧过头去,眼中的不屑与二皇子的桀骜碰撞,就连三月天里的未消散的冷气还比他们逊几分。
他也不甘示弱,半玩笑半嘲讽:“二哥还是如此,什么心思都挂在脸上。”左航趁机上下扫了一眼穿着淡雅素衣,身子瘦弱,脸上算不上红润的他,悠悠吐出几个嘲弄的字眼来:“没办法,我精神气儿好。”话顿,语气增了一丝轻蔑,“不像某些人的病到现在还未见几分起色。”
“你!”气到心头一口血痰咳出。身旁的苏新皓赶忙搀扶起,毕竟是主子,哪见的被人如此捉弄。满腔的愤愤之火不管三七二十,直接点燃开骂:“二皇子还真是会挑痛处,也是,一般来说狗咬人就是像二皇子如此得意。”
左航本以为自己会比邓佳鑫会点嘴上功夫,结果没想到一个门客冒了出来,还那么大胆张嘴就带刺。
他被这一席话呛到没等开口回怼,人便转身离开。
左航满眼怒火看着他们的背影,简直想把他们撕碎,随后重重地折下枝梢借此消气。
他虽然在宫里最嘴毒,但遇到怼不出话的时候,好胜心在无限拉扯就会陷入自我怀疑中。
年幼时的好胜心比现在更为突出,小时候吵不赢别人,三更半夜潜入别人宫院里挖个狗洞,为了大仇得报可以一天不睡觉,就为了等趁皇子经过时,把别人拉进去,骑在别人身上从上下攻击一遍。
左航又带有不服的问身旁的朱志鑫:“我狗?”
可朱志鑫的目光正透着他望着渐远的身影,微勾嘴角,连主子的话早已风消云散。
左航见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又加上刚才的怒火丢下一句“狗眼捐了吧。”拂袖而去。
正午宴会正式开始,李飞佝偻着身子,老年垂暮。远远望去,就像是行尸走肉般,只剩一把骨头支架着他。
左航百般聊赖地摩挲杯身,听着身旁像只麻雀的黄朔叽喳。
“我跟你说,前两天……我跟你说,昨天……”
左航摸了下耳朵,感觉听着他话已经长茧子了,有些不耐烦的出声:“你是一天天变麻雀了,飞到人间看热闹去了?”他又想到了一些东西,转移话题,“你爹不是给你禁足了吗?”
黄朔好看的眸子晕着“哥们,你不懂”的清澈:“天高任鸟飞,我爹困不住我!”虽然感到话有些奇怪,但他还是自豪拍着胸脯,从中发出两声沉闷。
左航看着他的脸,眉头被问号压紧,努力幻想黄大人那副严肃的模样变成一只鸟,孤苦伶仃蹲在鸟窝里,沥血啼哭等着黄朔飞回来。
想到这失笑,眉头逐渐舒展开来:“还真是鸟。”
“啊?”
“没事,”左航像是看着稀奇玩意儿的眼神,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去玩吧。”见黄朔还有些犹豫,微挑眉,“你爹来,我担着。”
“好嘞!”话音未落,就赶紧抡着两腿跑出火星子,生怕他反悔。
黄朔回头望了一眼,不错,已经飞到东市了!左右四顾,居然没有人?!
突然之间感觉这个地方有些寒冷,正欲要走,就被人叫停。他闻声看去,是一个穿的破烂头发,还有些刻意缭乱的算命先生。
黄朔看着他这身打扮来了兴趣:“不知有什么事?”
算命先生手持蒲扇,随意摆动很资深的样子,神秘开口:“我看你与我有缘,不如且让我给你算上一卦,免费的。”刻意加重了后三个字。
黄朔嘴角扬起:不错啊,这刺客还提前打探了我这小度的性格,这才叫专业∽
黄朔表情逐渐耐人寻味,仿佛尽在权股之中,随即缓缓落座。
算命先生上手为他诊脉,眉头紧皱,故作玄虚连连摇头:“此乃差矣!”摸了一把莫须有的胡须。
黄朔被他这一喊吓了一跳,忙附和:“此话怎讲?”
他又摸了一把,摇头晃脑,语气带着认真,甚至还夹藏着憋笑之意:“我看你印堂发黑,必有血光之灾∽”
“??”黄朔眉宇间的疑惑逐渐蔓延开来,笑着回应,“先生,我看你嘴唇发紫,必是肾虚之人。”
闻言,算命先生拍桌而起,恨不得现在就杀了面前这个比自己还会胡说八道的人,指着别人鼻子,大声说:“算命钱,三块金饼!”
黄朔惜财,忙起身作辑,恳求对方原谅:“君子不可言而无信,免费的就是免费的。”
“谁说我君子了?”
他嘴角抽搐:好,确实没说。
只好心如死灰般掏出三块金饼,给人一种即将赴任杀敌,后面被敌军割去二两肉,在地毯上哭哭啼啼打滚的错觉。
算命先生看着他这样子,不经疑惑:不是,杀他还需要智商?
看着他把金饼送给自己,又归还于他。
黄朔失而复得,正想说谢谢。结果如晴天霹雳般,立马焉了。
“以后我要住你家,这三块金币做租金。”
黄朔瞧他半晌,才吐出一句:“倒反天罡。”
春风佛起他的玉冠上的发带,他的眼睛和黄朔一般好看,像月光下照耀的清水,看似浅却藏着深渊。少年人的声音似乎被春风一扫而过,竹隽如玉:“我叫张子墨。”
“黄朔。”
夕阳逐渐艳烧半边天,橘黄的余晖照映他们的脸上,延长他们并肩的背影。
黄朔看了他一眼:就这智商还杀我?怕不是傻子吧。
张子墨没多在意旁边人的表情,心里美滋滋盘算着:真不错,正愁去哪找房子,现在送来了一个傻子。
是第一次看的宝宝们,可以去看这个合集的第一个人物介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