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共舞

下午三点，颁奖仪式开始。当主持人宣布"最佳科技创新奖——唐瑶、严谨"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唐瑶愣在原地，直到严谨轻轻推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

走上舞台的台阶时，她的腿微微发抖。接过奖状的那一刻，闪光灯刺得她眯起眼。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中，她看到刘老师在拼命鼓掌，几个曾经躲着她的同学正举着手机拍照，而林玥——那个一直针对她的副社长——竟然也在微笑。

"说两句吧？"主持人把话筒递给她。

唐瑶握着话筒，手心全是汗。她看向身旁的严谨，对方冲她微微点头。

"我...我没准备什么获奖感言。"唐瑶的声音在礼堂里回荡，"这个装置是我和严谨一起做的，他负责理论部分...虽然他的动手能力烂得要死。"台下传来一阵轻笑，她的紧张稍稍缓解，"其实几个月前，我根本想不到自己能站在这里..."

她的目光扫过台下，突然看到后排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父亲，不知何时来了，正安静地站在角落。这是她记忆中父亲第一次参加学校活动。唐瑶的喉咙哽了一下。

"谢谢所有给过我机会的人，"她迅速结束发言，"特别是...那个固执地相信我能做得更好的家伙。"

她把话筒塞回主持人手里，逃也似地下了台。严谨跟在她身后，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颁奖结束后，机器人社团组织了小型庆祝会。活动室里摆满了零食和饮料，连平时不苟言笑的李教授都开了一罐啤酒。唐瑶被社员们围在中间，回答关于她设计灵感的问题。严谨则站在窗边，安静地喝着橙汁。

"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阿杰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唐瑶。

唐瑶差点被可乐呛到："什么开始？"

"别装了，"阿杰挤眉弄眼，"全校都知道你们...你知道。"他做了个双手相扣的手势。

唐瑶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胡说什么！我们就是...普通同学。"

"哦～"阿杰夸张地拉长声调，"所以你不介意我邀请严谨跳舞了？音乐都开始了。"

活动室中央，几个社员已经清出一块空地，有人用手机连上音箱放起了舞曲。唐瑶眼睁睁看着阿杰走向严谨，不知说了什么，严谨竟然放下饮料，跟着他走向"舞池"。

唐瑶的胸口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她抓起一瓶水猛灌几口，却无法将视线从那个方向移开。严谨跳舞的样子和他本人一样克制有礼，但意外地不显笨拙。当音乐换成一首舒缓的曲子时，阿杰突然朝唐瑶这边指了指，然后狡黠地眨眨眼跑开了。

严谨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朝她走来。

"跳一支？"他伸出手，声音有些干涩。

唐瑶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应该拒绝，应该嘲笑他，应该做点什么来掩饰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但她鬼使神差地把手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