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你怎么想

推开家门，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父亲瘫在沙发上，脚边倒着几个空酒瓶。看到唐瑶，他挣扎着坐起来，眼睛布满血丝。

"你...你见到他了？"父亲的声音嘶哑。

唐瑶放下背包："谁？陈总监？"

这个名字像按下了某个开关。父亲猛地站起来，摇晃着抓住她的肩膀："离他远点！听到没有？别跟他工作，别接他的名片，什么都别——"

"为什么？"唐瑶挣脱开来，"他认识妈妈？"

父亲的表情瞬间扭曲。他抓起一个酒瓶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不许提她！那个贱人...她跟陈志明跑了！抛下我们...抛下你..."他的声音突然哽咽，踉跄着后退几步，"现在他又想带走你...没门！"

唐瑶如遭雷击。她从未想过母亲离开的真相是这样。所有碎片突然拼凑在一起——父亲对酒的依赖，对机械的厌恶（母亲离开前是机械厂的技术员），对她参加机器人比赛的反对...

"瑶瑶，"父亲突然跪了下来，泪水混着酒渍在脸上纵横，"别走...别像你妈那样...我戒酒，我找工作...我什么都做..."

唐瑶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她看着这个曾经高大的男人如今蜷缩在地上哭泣，心中既无愤怒也无怜悯，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我需要静一静。"她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你要是跟那个姓陈的联系，"父亲在她身后喊道，声音突然变得恶毒，"就永远别回这个家！"

唐瑶关上门，将威胁和酒气隔绝在外。她坐在床边，机械地掏出手机。十几条未读消息，大部分是严谨发来的：

"到家了吗？"

"你爸怎么样？"

"需要我做什么？"

最后一条是五分钟前："我在你家楼下。"

唐瑶冲到窗边，拉开窗帘——严谨真的站在路灯下，仰头望着她的窗户。看到她出现，他举起手机示意。

唐瑶抓起外套冲下楼。刚出单元门，严谨就迎了上来："你没事吧？"

这一句简单的问候击溃了唐瑶最后的防线。她突然崩溃大哭，所有的困惑、愤怒和委屈如洪水般倾泻而出。严谨僵了一秒，然后轻轻将她拉入怀中。

"他...他说如果我接受陈总监的邀请..."唐瑶抽噎着说，"就永远别回家..."

严谨的手在她背上轻拍："慢慢说，怎么回事？"

唐瑶断断续续地复述了父亲的醉话和关于母亲的真相。严谨安静地听完，眉头紧锁："你相信吗？"

"我不知道。"唐瑶用袖子擦眼泪，"但陈总监确实一看到我的名字就特别关注..."

天色渐暗，路灯一盏盏亮起。严谨拉着唐瑶在小区花园的长椅上坐下，递给她一瓶水："先别做任何决定。等你爸清醒了，再好好谈谈。"

"没用的，"唐瑶摇头，"他恨机械...恨所有跟妈妈有关的东西。我玩机器人，在他看来就是背叛。"

"那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