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数着天花板上的裂纹，这是她在惩罚后发现的消遣方式。当秦墨不在时，这些小细节成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左侧第三条裂纹像一只展翅的鸟，右侧的则像扭曲的人脸。
惩罚已经过去三天，秦墨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模样，甚至给她带了新的画具作为"补偿"。温婉知道这种循环——暴力后的温柔，就像驯兽师在鞭子后给的糖果。
今天秦墨出差了，这是难得没有监视的日子。虽然摄像头依然在运转，但他很少会在忙碌时实时查看。温婉走到公寓中央，环顾四周。玻璃墙外，夜色中的城市灯火璀璨，车流如织。自由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她突然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秦墨今早离开前看的，可能忘记收起来了。温婉小心翼翼地靠近，扫了一眼。是某位艺术家的资料，照片上是个年轻女子，面容姣好。
"新藏品吗？"温婉苦涩地想。她知道秦墨不止有她一个"收藏品"，虽然她从未见过其他人。秦墨曾"安慰"她说她是"最特别的一个"。
文件旁边是秦墨的平板电脑。温婉的心跳加速——这可能是机会。她迅速拿起平板，尝试解锁。密码错误。她又输入秦墨的生日，依然不对。
"试试我们的纪念日？"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温婉吓得差点摔了平板。秦墨站在电梯口，西装笔挺，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我...我只是..."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秦墨大步走来，轻松地从她手中取回平板，"惊喜视察，看来很及时。"他输入密码，屏幕亮起——是温婉被囚禁那天的日期。
"你在找什么？想联系外界？"秦墨的声音依然温和，但眼神已经冰冷，"还是想看看我还有没有其他'宠物'？"
温婉低着头不说话。任何辩解都只会激怒他。
秦墨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回答我。"
"我只是...好奇。"她小声说。
"好奇害死猫，我的金丝雀。"秦墨松开手，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是的，在你之前有过其他人。但她们...都不如你听话。"
温婉感到一阵寒意。那些女孩后来怎么样了？
像是读懂了她的想法，秦墨抿了一口酒，"别担心，她们都得到了妥善安置。"他露出一个不达眼底的微笑，"毕竟，秦氏集团在海外有不少...养老设施。"
这个暗示让温婉胃部绞痛。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仅是个控制狂，更可能是杀人犯。
秦墨似乎很享受她的恐惧，走近抚摸她的头发，"但你不一样，温婉。你有真正的才华，而且..."他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我爱你。"
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比任何威胁都可怕。温婉第一次真正明白自己的处境——她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口中的"爱人"，这比单纯的囚徒更危险。
"我...我也爱你。"她机械地回应，这是生存必需的回答。
秦墨笑了，似乎很满意，"证明给我看。"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温婉知道他要什么。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秦墨加深这个吻，手滑入她的衣襟。温婉强迫自己不要退缩，不要反抗。
当秦墨将她抱向卧室时，温婉的目光扫过那份文件。照片上的女孩有着和她相似的眼睛。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秦墨不是在收集艺术品，而是在收集特定类型的"艺术品"。
而她已经成为了他收藏中最完美的一件。
夜深时，秦墨沉沉睡去。温婉悄悄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玻璃映出她的倒影——苍白、消瘦，眼睛下有深深的黑眼圈。这还是她吗？那个曾经充满梦想的女孩去哪了？
她伸手触碰冰冷的玻璃，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上有一道细小的伤痕，是前几天惩罚时留下的。温婉盯着那道伤痕，一个想法逐渐成形。
如果无法打破玻璃牢笼，或许她可以打破自己。
第二天早晨，秦墨离开后，温婉站在浴室镜子前，手里拿着一片从画具上拆下的锋利金属片。她深吸一口气，将金属片抵在手腕上。
就在即将划下的瞬间，公寓AI突然发声："检测到您情绪低落，已为您播放舒缓音乐。秦先生留言说，他今晚会带您最爱的提拉米苏回来。"
温婉的手颤抖了。这个变态的关心来得如此及时，不可能是巧合。浴室里一定有更多隐藏的传感器。
她放下金属片，突然大笑起来。连死都不被允许，这才是真正的绝望。
那天晚上，秦墨果然带了提拉米苏回来。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甚至允许温婉在监督下看了会儿电视新闻。
"看，外面的世界多混乱，"秦墨指着新闻里报道的抢劫案，"在我这里，你安全、舒适，什么都不用担心。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温婉盯着屏幕，突然看到了自己的照片一闪而过——是失踪人口报道。已经一年了，居然还有人记得她。
秦墨迅速换台，脸色阴沉下来，"看来有人还没放弃找你。不过没关系，"他捏紧她的下巴，"他们永远找不到这里。你只属于我。"
温婉看着他眼中病态的执着，突然明白了什么。秦墨对她的"爱"或许是真的，以他扭曲的方式。而这，比单纯的占有欲更加可怕。
当晚，当秦墨再次索要她的身体时，温婉没有像往常一样被动接受。她主动回应，甚至假装享受。秦墨显然惊喜于她的"转变"，动作都温柔了许多。
"你终于明白了，对吗？"他在她耳边低语，"我们是命中注定的。"
温婉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了被囚禁以来的第一个真实微笑——冰冷而决绝。是的，她终于明白了。要逃离这个玻璃牢笼，她必须先让秦墨相信她已经屈服。
然后，在他最不设防的时刻，一击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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