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铃声刚响过三秒，芭乐高中终极一班的教室立刻炸开了锅。几个男生把课桌拼在一起打扑克，纸牌甩在桌面的声音像放鞭炮；女生们三三两两凑在窗边分享便当，时不时爆发出夸张的笑声；后排几个染发的学生正用手机外放摇滚乐，电吉他声混着说笑叫嚷在教室里横冲直撞。
裘球把印着草莓图案的便当包放在课桌上时，前排的短发女生回头多看了两眼。阳光透过蓝白格子的窗帘在她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三盒草莓大福在光晕里显得格外晶莹剔透。粉白的糯米皮裹着饱满的草莓馅料，表面还撒着细密的糖霜，像是刚从甜品店橱窗里端出来的展品。
"要尝尝吗？"裘球用指尖推了推其中一盒，圆润的指甲盖泛着健康的粉色，"今早刚做的。"
短发女生还没回答，教室后门突然"砰"地撞在墙上。汪大东单肩挂着皱巴巴的书包走进来，黑色校服外套大敞着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三个跟班像护卫舰似的缀在他身后。原本嘈杂的教室顿时安静了三分之一，打扑克的男生们默默把赌注收进了抽屉。
"新面孔啊。"汪大东的目光扫过裘球课桌上的甜点，运动鞋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他走近时带起一阵风，薄荷味漱口水的味道混着淡淡的汗味，"终极一班规矩，新来的要交保护费。"
裘球眨了眨眼睛，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拿起一盒草莓大福递过去，手腕悬在半空像株柔韧的芦苇："这个可以吗？"
汪大东突然伸手去抓另外两盒，动作快得带出残影。裘球的手腕下意识一翻，五指精准扣住他的脉门。两人皮肤相触的瞬间同时僵住——汪大东感觉到虎口处不符合少女形象的厚茧，裘球则摸到了对方掌缘坚硬的拳茧。
课桌下方开始无声的角力。汪大东的小臂肌肉绷出凌厉的线条，裘球的手指却像焊死的铁钳纹丝不动。木质课桌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摆在边缘的铅笔慢慢滚向桌角。后排的体育委员抬头张望，视线扫过纹丝不动的桌面又疑惑地低下头。
"老大？"染着金毛的跟班凑过来，伸手要去拿剩下的草莓大福。
裘球突然松开力道，指尖在汪大东手腕内侧轻轻一划。她垂下头时马尾辫滑到胸前，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请、请还给我..."
整个教室的视线都集中过来。汪大东保持着抓取的动作僵在原地，小麦色的皮肤下透出可疑的红晕。他猛地收回手，把抢到的那盒草莓大福塞进校服口袋，布料擦过桌面发出"沙"的轻响。
"吵死了！"他踹了脚旁边的空椅子，金属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噪音。转身时校服下摆掀起一角，露出后腰别着的双节棍。
裘球低头整理便当包，发丝垂落遮住她微微上扬的嘴角。前排女生偷偷递来一包纸巾，她接过时注意到对方指尖在发抖。
教室后排突然爆发出哄笑。汪大东把草莓大福拍在桌上，包装盒震开一条缝，露出里面微微变形的点心。"看什么看？"他瞪了眼想伸手的小弟，自己却碰都没碰那盒甜点，转而从裤兜摸出根棒棒糖咬得咔咔响。
裘球用余光观察着这一切。她打开日记本，钢笔在纸面流畅地滑动："第一天，差点暴露。"写完又觉得不够，在旁边画了只龇牙咧嘴的老虎，虎爪正按在一颗草莓上。
窗外的蝉鸣突然拔高了一个调。汪大东揉着手腕走到教室后排，几个跟班立刻围上来递烟，被他用眼神制止。他靠在窗台边反复查看手腕内侧的浅痕，阳光在那片皮肤上照出细小的金色绒毛。
"喂，转学生。"体育委员突然敲了敲裘球的课桌，"放学后体育馆有迎新活动。"他说话时刻意提高音量，后排的汪大东明显竖起了耳朵。
裘球把日记本合上，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她仰起脸露出标准的乖巧笑容，眼睛弯成两道月牙："要带便当吗？我还会做樱花水信玄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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