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废弃实验室的铁皮屋顶上，像一千面战鼓同时擂响。裘球拖着汪大东的战术背带往墙角挪，他右肩的血混着雨水在她校服上洇开大片暗红。
"撑住。"她扯下发带扎紧他伤口上方，金属扣在昏暗里泛着冷光。汪大东的睫毛颤了颤，嘴唇泛出不正常的青紫色。
走廊传来战术靴碾碎玻璃的声响。裘球突然按住汪大东的嘴，自己屏住呼吸。闪电划过时，防爆门上被激光切割的裂痕像道狰狞的伤口。
"分头搜。"嘶哑的男声带着电子变调器的失真感。裘球摸到脚边锈蚀的铁片，边缘锋利得刚好割断血管。
汪大东的手指突然扣住她手腕。他瞳孔涣散，却固执地在她手心划了个数字7——第七侦查组的紧急联络代码。裘球愣神的刹那，他沾血的手指已经滑落。
"找到你们了。"防爆门被踹开的巨响中，戴黑蝎臂章的男人举着带毒槽的战术匕首逼近。裘球把汪大东往仪器架后推，自己迎着刀光站起来。
匕首刺来的轨迹在她眼里突然变慢。她侧身让过锋芒，铁片精准敲在对方腕关节。"咔"的脆响混在雨声里，敌人闷哼着松手。
"第七组的落雁式？"第二个袭击者突然改用俄语咒骂。裘球没给他拔枪的机会，旋身踢中他喉结，动作干净得像划过夜空的闪电。
汪大东在仪器架后剧烈咳嗽。裘球分神的瞬间，第三把匕首已经抵住她后腰。冰凉的刀尖挑开校服布料，擦过她腰间旧伤疤。
"小姑娘身手不错。"持刀者呼吸喷在她耳后，带着劣质烟草的臭味，"可惜——"
裘球突然向后撞去。后脑勺砸中对方鼻梁的闷响里，她抓住那人手腕反折。骨骼断裂声和惨叫同时响起，匕首"当啷"掉在地上。
"你们不配用毒刃。"她踩住匕首一碾，精钢刃身竟从中间断开。黑蝎成员瞪大的眼睛里映出她染血的面容，马尾辫早已散开，发丝黏在煞白的脸颊上。
汪大东突然发出声模糊的呻吟。裘球转头看见他正试图爬过来帮忙，染血的手指在水泥地上拖出蜿蜒痕迹。他涣散的目光落在她折断匕首的姿势上，瞳孔骤然收缩。
"落雁...式？"他每个字都像从齿缝挤出来的。裘球心头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用了家传招式。没等她解释，汪大东已经抽搐着昏过去，右手还保持着抓握武器的姿势。
通风管突然传来金属变形的声音。裘球扑向汪大东的瞬间，整段管道轰然砸落，扬起带着铁锈味的灰尘。黑蝎成员趁机拖着伤员后撤，防爆门外响起急促的哨声。
"天玑星是陷阱..."北斗七星戒指突然投射出父亲的全息影像。裘球愣住时，汪大东无意识地抓住她脚踝。他掌心烫得吓人，毒素显然已经侵入神经。
排水管口在实验室角落泛着水光。裘球撕开校服下摆捆住汪大东的腰，布料撕裂声里露出她左肩狰狞的旧伤——与汪大东锁骨下方的条形码烙印形状完全吻合。
"别死啊笨蛋。"她拖着汪大东往管口挪，声音轻得被雨声吞没。排水管锈蚀的边缘割开她手腕，血滴在汪大东眼皮上，他睫毛颤动得像垂死的蝶。
坠落前的刹那，汪大东突然清醒了一瞬。他翻转身体垫在裘球下方，右手精准扣住她脉搏。惊诧从他眼底闪过——她的心跳频率根本不是人类应有的数值。
草莓发卡从裘球发间脱落，芯片在积水中亮起倒计时：06:23:17。黑蝎成员的战术手电扫过排水管口，最后照见的是汪大东死死盯着裘球侧脸的复杂眼神，以及她腰间伤疤在月光下泛着的奇异金属光泽。
\[未完待续\]排水管道的黑暗像粘稠的沥青裹住两人。裘球在坠落中绷紧全身肌肉，后背着地的瞬间仍听见汪大东肋骨折断的脆响。血腥味混着下水道特有的腐臭冲进鼻腔，她摸到汪大东凹陷的肋骨时，指尖沾满温热的黏液。
"呼吸！"她扯开他战术背心，手掌压住他胸腔。汪大东的瞳孔已经扩散，但嘴角却诡异地翘着——他居然在笑。裘球突然意识到这是中毒产生的幻觉反应，就像实验室里被注射神经毒素的猴子。
头顶传来黑蝎成员用对讲机呼叫增援的电流杂音。裘球拽着汪大东的武装带往管道深处拖，积水里漂浮的医用棉签不断戳刺她小腿伤口。转过第三个弯道时，汪大东突然剧烈抽搐，作战裤口袋掉出半支肾上腺素注射器。
裘球咬开针帽的动作比思考更快。针尖抵住汪大东颈动脉时，她发现他锁骨下方的条形码烙印正在渗血——那根本不是烙印，而是某种生物芯片的接口。针剂推到底的瞬间，汪大东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咕噜声，右手如铁钳般扣住她手腕。
"你...究竟..."他眼球布满血丝，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裘球感觉到他脉搏从濒死的微弱突然变成战鼓般的轰鸣，血管在皮肤下像蛇一样游动。
管道深处突然亮起幽蓝的应急灯。裘球看清汪大东扭曲的面容时，后颈汗毛全部竖起——他太阳穴浮现出和父亲实验室里那些改造战士相同的青黑色血管网。但更可怕的是，自己左肩伤疤此刻正发出同样的蓝光。
汪大东的指尖突然戳向她眼球。裘球偏头闪避的刹那，他手指擦过她耳廓，精准夹住从通风管追来的微型无人机。金属外壳在他指间变形时，裘球听见了高频警报声。
"跑！"汪大东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甩出变形的无人机砸灭应急灯，黑暗里裘球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脸上——那是汪大东咬碎自己舌尖逼出的毒血。
管道尽头传来齿轮转动的机械声。裘球刚要转身，汪大东却拽着她扑向左侧岔路。她后脑勺撞上他胸膛的瞬间，原先站立的位置被钢制捕兽夹咬合的火星照亮。汪大东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带着铁锈味的灼热。
"第七组...地下撤离通道..."他每个词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裘球摸到墙壁上熟悉的七星刻痕时，草莓发卡在五百米外的积水中，倒计时跳到了05: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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