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救赎

第九章：冬夜的救赎

校庆后的寒潮裹着冰粒砸在玻璃窗上，鹤言缩在图书馆角落，反复摩挲着手机里齐羽发来的"别找我"短信。书架阴影里突然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他抬头，正撞见齐羽苍白如纸的脸——对方眼下青黑浓重，左手死死按着腹部。

"你发烧了？"鹤言冲过去时，齐羽已经顺着书架滑坐在地。滚烫的体温透过羽绒服传来，齐羽却在他触碰的瞬间剧烈颤抖："别碰我......"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铃声划破寂静，手机屏幕上"高利贷催款"几个字刺得鹤言眼眶发疼。

深夜的校医院输液室里，鹤言握着齐羽冰凉的手，听他断断续续讲起往事。原来车祸后母亲瘫痪，父亲却在赌桌上输掉了全部赔偿金，债主追上门那天，齐羽从操场捡的钱被误会成赃款。"我当时连辩解的资格都没有。"齐羽盯着输液管里的气泡，"后来我在酒吧弹钢琴赚钱，被同学撞见，更坐实了'不务正业'的传言。"

鹤言轻轻拨开齐羽额前汗湿的碎发，指腹擦过他睫毛上凝结的水雾："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是唯一一个相信我的人。"齐羽突然攥紧他的手腕，输液管随之晃动，"我怕一旦开口，连这点信任都会失去。"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鹤言俯身时，两人鼻尖几乎相触："现在换我保护你。"他说着掏出手机，将催款号码存进黑名单，"明天，我们一起去看阿姨。"

次日清晨，鹤言拎着熬好的小米粥出现在居民楼时，齐羽正蹲在楼道里给母亲煎药。药香混着霉味扑面而来，床上的妇人见到鹤言，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是小言吧？小羽总提起你......"

厨房里，鹤言帮齐羽切菜时，刀刃不小心划破手指。齐羽慌忙抓住他的手含住伤口，动作熟稔得像是重复过无数次。两人同时愣住，窗外的麻雀扑棱棱掠过，撞落了树枝上的积雪。

"鹤言，"齐羽的声音闷在他掌心，"其实校庆那天，我弹琴时在想......"他的耳尖渐渐红透，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催债人举着欠条堵在门口，阴恻恻地笑道："听说江大的高材生在勤工俭学？"

鹤言将齐羽护在身后，从口袋里掏出律师函："债务已经转到正规平台，你们涉嫌暴力催收，我会报警。"看着对方灰溜溜离开的背影，他转身对上齐羽震惊的目光："我说过，我们一起面对。"

暮色渐浓时，鹤言在阳台上发现齐羽正在擦拭蒙尘的钢琴。琴盖打开的瞬间，泛黄的琴谱飘落，上面密密麻麻写满批注，最显眼的位置画着两个并肩的小人，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小羽和言言要做一辈子好朋友"。

齐羽慌忙去捡，却被鹤言握住手腕。"这算告白吗？"鹤言将人抵在琴键上，指尖擦过他发烫的耳垂。窗外，新年的第一缕烟花腾空而起，照亮了齐羽湿润的眼睛，也照亮了琴键上纠缠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