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在化妆间第三次检查剧本时，苏瑶的视频通话弹了出来。
"你居然去试祁氏的项目？"闺蜜的尖叫吓得化妆师手一抖，"那可是祁景深！传说试镜要过五关斩六将的活阎王！"
安言用粉饼盖住锁骨上的疤，"正好需要个新戏打苏悦的脸。"她没提昨晚祁景深反常的举动。重生后她学会一件事——所有巧合都是精心设计。
走廊传来骚动。安言推门看见苏悦被簇拥着走来，脚踝上还贴着昨晚"摔伤"的膏药。
"姐姐也来试女三号？"苏悦笑得甜美，"可惜女二已经内定我了呢。"
安言晃了晃烫金名片，"真巧，我试的是《破茧》女主。"
苏悦表情瞬间扭曲。这是祁氏S+项目，原著中女主是卧底女警。安言径直走过她身边，香水味裹着寒意——前世的今天，苏悦买通评委让她在试镜时出尽洋相。
试镜厅像座小型剧场。安言踏上舞台时，注意到评审席最右侧坐着祁景深。他今天没打领带，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正用钢笔在剧本上写着什么。
"请表演第36场。"导演递来台本。安言扫了一眼，这是女主发现战友是内鬼的戏码。她突然抬头，"我能用道具枪吗？"
工作人员递来训练枪。安言掂了掂重量，突然转身将枪口对准观众席——正对着推门进来的苏悦。
"别动。"她声音轻得像羽毛，眼神却锐利如刀，"你鞋底的追踪器震得我头疼。"
全场寂静。苏悦僵在原地，她今天确实在安言包里放了窃听器。
安言扣动扳机，空膛声"咔哒"一响。她垂下手，眼泪突然砸在地板上，"三年...我替你挡过子弹啊..."这句剧本上没有的台词，让导演猛地坐直身体。
祁景深钢笔停在纸上，墨迹晕开一小片。他见过无数演员演这段，没人想到用真枪制造压迫感。安言收放自如的表演像柄软剑，温柔又致命。
"谢谢。"安言鞠躬时，耳坠在脸颊投下细碎阴影。她没看任何人，包括始终沉默的祁景深。
走廊消防栓的金属表面映出她苍白的脸。这场戏她演过两次——前世苏悦买通工作人员，给的道具枪里装了颜料包。当她"开枪"时，红色液体喷了评委满身。
"安小姐。"
安言猛地回头。祁景深站在安全出口的绿光里，手里拿着她落下的丝巾。他走近时，她闻到了雪松混着薄荷的气息。
"你改词了。"他说。
安言拽回丝巾，"真实卧底都会补一枪。"她意有所指，"祁总不也是吗？昨晚的监控...时机太巧了。"
男人唇角微扬，这个近乎微笑的表情让他整张脸生动起来，"下午三点，顶层会议室。"他转身时补充，"带上你的经纪人。"
安言握紧拳头。前世祁氏从未公开选角《破茧》，这个邀约来得蹊跷。电梯镜面映出她冷笑的脸——无论祁景深有什么目的，她都会把这次机会变成扎向苏家的刀。
会议室落地窗外，暴雨将至。安言推门时，看见祁景深正在泡茶。紫砂壶蒸汽氤氲，他倒茶的手稳得像手术医生。
"签给祁氏影业。"他推来合同，"条件你开。"
安言翻开合同，在看见"全权配合复仇计划"的条款时，茶杯"哐当"砸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浸透纸张，那行字渐渐模糊成蓝黑色污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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