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捏紧粉扑。这段视频本该在三个月后才被曝出,看来重生改变了某些事件的时间线。她突然瞥见苏悦手机右上角的加密通讯图标——前世林氏集团与境外势力联络的专用软件。
"导演在催了。"祁景深突然插入,他接过助理递来的通告单,"苏小姐要旁观拍摄?"
苏悦眼睛一亮:"可以吗?今天不是有爆破戏吗?"
安言心头警铃大作。前世今天根本没有爆破戏份,这是有人特意为苏悦安排的"好戏"。她跟着场务走向片场时,不动声色地摸了下藏在戏服内袋的翡翠吊坠。
片场搭建了废弃化工厂的场景。安言需要完成一组从三楼跃下同时开枪的镜头。她检查威亚时,发现主钢索接口处有细微的磨损痕迹——这不是普通损耗,而是被人用酸腐蚀过的。
"安老师,准备试拍!"副导演喊道。
安言望向监控区,祁景深正在看分镜脚本,苏悦坐在他旁边笑得花枝乱颤。她深吸一口气,突然举手:"导演,我想改动作设计。"
全场安静下来。原著作者兼编剧饶有兴趣地抬头:"说说看?"
"沈冰发现陷阱时,不会按敌人预想的路线逃。"安言走向场景西侧,"这里有个通风管道,她应该..."
二十分钟后,安言悬在重新布置的威亚上。原定的爆破点在她身后炸开,热浪推着她荡向预定位置——就在钢索断裂的瞬间,她凭借腰腹力量猛地荡向通风管道,徒手抓住边缘。
"咔!"导演激动地站起来,"太真实了!"
安言挂在管道上,冷汗浸透戏服。如果按原计划,她现在应该摔在隐藏了碎玻璃的垫子上。场务们慌忙架梯子时,她看见祁景深已经冲到场景下方,手臂肌肉绷紧,随时准备接住她。
"故意的?"回休息室的走廊里,祁景深拦住她。
安言晃了晃从威亚装置上取下的螺丝:"镁合金材质,遇到高温会脆化。"她压低声音,"苏悦手袋里有酸性溶剂。"
祁景深眼神陡然锐利。他抬手似乎想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却在触到戏服前收了回去:"换好衣服来我车上。"
保姆车门关上的瞬间,祁景深按下隔板升起键。密闭空间里,安言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他刚才离爆破点太近了。
"看这个。"他调出行车记录仪画面。视频里苏悦鬼鬼祟祟地在威亚装置前徘徊,但动手脚的却是个穿场务工装的男人。"林家的死士。"祁景深放大那人手腕上的蛇形纹身,"专门处理脏活的。"
安言浑身发冷。同样的纹身出现在母亲尸检照片上——法医曾以为是普通纹身,但母亲日记里提到过"蛇纹实验组"。
"陆指导找你。"杨峰突然敲车窗。安言转头,看见新任武术指导站在雨棚下。男人转身的瞬间,她看清了他手腕上盘踞的青色蛇纹。
暴雨倾盆而下。回到安全屋后,安言泡在浴缸里反复回想今天的细节。祁景深书房的照片、苏悦手机的加密通讯、陆沉舟手腕的蛇纹...这些碎片像散落的拼图,而母亲留下的翡翠吊坠就是最后一块。
敲门声惊醒了她。凌晨两点十三分,祁景深站在客房门外,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杯子。
"杨峰说你做噩梦。"他递来安神茶,目光扫过她床头摊开的母亲日记,"茶里加了缬草,不影响记忆力。"
安言接过杯子时,指尖擦过他虎口的茧。这次她没有立刻缩回手。茶香氤氲中,她注意到祁景深睡衣领口下若隐若现的疤痕——形状像极了实验室的编号烙印。
"明天还继续拍威亚戏。"祁景深转身时突然说,"需要我安排替身吗?"
安言摇头,啜了一口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熟悉的苦涩——母亲以前常给她喝这种配方。
"祁景深。"她第一次直呼其名,"实验体7号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背影僵了一瞬。窗外闪电划过,照亮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是我们共同的起点。"雷声吞没了后半句话,但安言读出了他的唇形——"也是你母亲死亡的真正原因。"
床头柜上的翡翠吊坠在闪电中泛着诡异的光。安言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最后一句完整的话是:"别相信任何有编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