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猛地抬头,目光追随着那个融进人群的熟悉背影。
“长胡子”三个字,连带着那抹令人心悸的轮廓,瞬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脑海深处的锁——苏昌河那张故作老成的脸轰然炸开在她的思绪里!
轰——
萧羽仿佛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尖叫:被自己预定的未来头号打手兼“牛马”,撞见自己在这玩泥巴过家家?
这画面简直堪称世纪灾难现场啊!
(灵魂拷问:被未来手下目睹大型社死场面怎么办?
灵魂回答:谢邀,建议原地升天!)
萧羽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那股子羞耻感像是火焰一般灼烧着她的脸颊,甚至连脚下的泥地都似乎要被她扣出一座三进三出的豪华大宅。
偏偏这时,二狗子仰着一张天真无邪的懵懂小脸,奶声奶气地补刀:“哥哥,你脸怎么跟煮熟的虾子一样红啦?”
萧羽“咳咳!没、没事!”
萧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慌乱间急忙摆手,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一度。
萧羽“天、天太热!太阳晒的!”
她咬牙把翻江倒海般的羞耻感硬生生摁回心里,腰板用力挺直,小脸绷得如同一块刚出窑的青砖,试图将“威严”二字刻在额头。仿佛
刚才那个趴在地上争抢泥团、满脸认真为“过家家”较劲儿的人不是她似的。
(心底疯狂刷屏:我才九岁!九岁懂不懂!玩泥巴那是天经地义!童趣无罪!一点都不丢人!对!就是这么回事!)
自我洗脑非常成功,所以这股强烈的尴尬劲儿来得快,去得也快。
毕竟,社死虽然可怕,但玩耍的快乐岂能轻易放弃?
于是,萧羽索性彻底放飞自我,“偶像包袱”砸个稀碎,直接脚踩油门冲向欢乐巅峰。
凭借着“钞能力”(源源不断的精致零嘴)和“降维打击”(来自现代的花样游戏),她迅速收服了一众“小弟小妹”。
没过多久,竟真在天启城坊间孩童中混得风生水起,成了响当当、无“人”不服的孩子王。
起初,街坊邻里的大人们是颇有些顾虑的。
看着自家泥猴似的娃儿围着那个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小公子转,心里直打鼓:这等贵胄子弟,岂是他们能高攀的?
万一磕了碰了,如何担待得起?
然而,次数多了,众人便渐渐放下心来。
这小公子只是真心实意地带着孩子们疯玩,非但毫无架子,竟还时常在树荫下、石阶旁,用树枝在沙土上教孩子们认些简单的字。
人心都是肉长的。
看着自家娃儿不仅玩得开心,还能识得几个字,大婶大娘们看萧羽的眼神也愈发柔和。
张婶烙得喷香酥脆的炊饼,李婶蒸得皮薄馅大的肉包子,便时常塞进她的手里,带着朴实的感激和暖意:“娃子,尝尝这个,刚出锅的,热乎着呢!”
尤其是李婶家的肉包子,真是鲜美多汁,堪称人间绝味。
萧羽几次想付钱,都被对方死活推拒,只好讪讪接受。
若不是碍于面子,她真想连吃带打包,把这美味全包圆了。
只可惜,这般逍遥自在的日子,终是被姬若风那老匹夫撞破,画上了休止符。
…………………
明德五年,冬,十一月五日。
地点:天启城某无名酒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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