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

雨滴砸落在车窗上，如同重重地砸在唐山海的心。

他方才借着医院打电话去给毕处长，却发现毕姗姗还没到家。

安抚完了毕太太，唐山海一刻也不敢耽误地便从医院里匆匆出来了。

这条路越走近毕忠良的家，唐山海的心越紧张。

他的手心溢着薄汗，黏腻腻地紧紧抓在方向盘上。

终于在街边的路灯下，他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撑着黑色的伞蹲在角落，抚摸着街边流浪的小猫咪，便是连路灯也偏爱她。

隔着细雨的朦胧，他还注意到她的身边还蹲着一位年轻的男子。

他们有说有笑，这样的熟络在唐山海眼里，是不安好心。

他警惕地下车，一把将那个男子拉起来：

唐山海“请问你是哪位？”

怀里抱着黑猫的少女回头，一见来人是唐山海，那双深色的眼睛眨巴着的，亮亮的：

毕姗姗“唐…唐队长？”

接过毕姗姗怀里的流浪小猫的男子没有因为唐山海的到来而害怕，他礼貌地向唐山海打招呼：

苏三省“先生你好，这位姑娘照顾的流浪猫是我家里养的，它并非流浪猫。”

他冷着脸沉静地反问：

唐山海“你说这是你的猫咪，它和你亲吗？”

话音才落，那只猫咪乖乖地用脑袋蹭着苏三省的胸膛，摇摇尾巴。

手帕披在猫咪的身上，苏三省揉了揉它的脑袋为它擦拭因为雨水而打湿的绒毛。

唐山海“那谢谢你照顾我妹妹了。”

说完，唐山海拉着毕姗姗上了车。

还没踏进车门的时候，毕姗姗回身把自己的伞递给了苏三省：

毕姗姗“先生这伞给你。”

毕姗姗“不用还了。”

他迟缓地接过伞，苏三省木讷地点点头，还没道出的谢谢淹没在了淅淅沥沥的雨水中。

*

汽车静静地开着，沉默。

在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递近她的面前，唐山海的声音轻轻的：

唐山海“擦擦吧。”

他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钻石戒指，大小适中，尺寸刚刚好。

钻石与灯光映射的斑斓就像一把锃亮的尖刀，深深地刺在她的心脏。

她垂下眼帘，声若蚊蝇：

毕姗姗“不用了，唐队长。”

被拒绝的他明白她拒绝的原因，又兀自把手帕收了回来。

唐山海“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唐山海“就这样贸然和他待在一块儿。”

她知道唐山海在关心她，她也知道自己这件事做的不对，所以主动认错：

毕姗姗“我知道我错了，下次不回了。”

毕姗姗“可那只猫咪在雨里瑟瑟发抖，我怎么可以不去理会。”

毕姗姗“我也是担心它的主人会找不到它，所以才……”

毕姗姗“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还是像从前一样，那样怜爱小动物。

手里握着方向盘的唐山海沉吟片刻，忽地他像是做好了思想准备，才道：

唐山海“陈深出事了，现在在医院。”

她弯弯的眉毛轻蹙，语气也比刚才着急了许多：

毕姗姗“深哥怎么了？”

毕姗姗“小男姐呢！小男姐没事儿吧？”

她对陈深的关心惹得唐山海醋意四起，他的手将方向盘握得紧紧的，强压着情绪，面无表情地回答：

唐山海“一点儿轻微脑震荡，但是家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