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忠良的心里雪亮，李小男的突然发病，十分蹊跷。虽然他不知道陈深在筹划什么，但直觉告诉他，陈深在做小动作，而且极有可能成功。

但他一点也不想拆穿陈深，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苏三省在此次的抓捕中大获全胜，自己将被彻底弃用。

天空电闪雷鸣，他立在屋檐下，听着雨声。远处是苏三省与行动处的同僚，他们正准备和日本人一起出发。

凭栏而立的陈深行至毕忠良的身侧，他望着远处的雨幕：

陈深“你说我们是不是该给他一记闷棍呢。”

他没有回头望他，像是不经意地发现了他的秘密：

毕忠良“李小男算是你给他的一记闷棍吗？”

陈深心里咯噔，又装作从容：

陈深“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

他回身盯着陈深，整个人不怒自威：

毕忠良“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告诉我？”

陈深“除了瞒不住的，基本上其他都知道了。”

毕忠良“有多大的胜算？”

陈深“这倒要看，老天想要谁赢了。”

他们抬头望天，雨竟然小了许多，渐渐停了。云朵随着风开始散开，毕忠良感叹上天眷顾陈深。

赶到大方旅馆的时候，苏三省带着的一队人马还没有抵达，旅馆就涌出人群。

整个旅馆像放开门的鸟笼，鸟儿一拥而上，跑的跑、逃的逃。

旅社着火了，本来还下着的雨竟也停了，老板与小伙计肯定是要疏散人群的，此时的302号房间哪里还有人影。

三点过后，苏三省没有收获，自然不能再以别的理由幽禁行动处的人。

陈深送毕忠良回家的时候，却不见毕姗姗在家，毕忠良随口问刘兰芝。她也只知道女儿在家接了个电话就说要出门，至于去了哪里，她没问。

屋里的留声机流淌着乐曲，毕忠良行至右侧扭动按钮，音乐戛然而止。

他请陈深来书房，那双深瞳闪着晦涩的光：

毕忠良“你早知道唐山海和徐碧城有问题是不是？”

毕忠良“回答我！陈深你瞒天过海的本事用到我头上来了是吧？”

他早知道钱秘书根本就不是“熟地黄”，在秋风渡石库门救走徐碧城的就是他。

面对毕忠良的质疑，陈深没有解释，就算今天他没有问自己，他本来也打算告诉他的。

毕忠良“你这是通敌，你这叫内奸！你今天为了一个女人你差点把我害死！”

毕忠良“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一个理由，我今天就把你打残！我养你一辈子！”

面对毕忠良，他不卑不亢，反而以更加睨诘的语气反问对方：

陈深“老毕，你经常跟我和姗姗说，要忠诚。可是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我们有必要忠诚于日本人，忠诚于汪伪吗？”

陈深“你又有多忠于日本人呢？”

是的，他今天没有在苏三省面前拆穿陈深和李小男，他又有多忠于日本人呢？空气在此刻，开始凝固。

日本人现在利用他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终归有一天他们战败、或是被中共军统赶出中国，到时候他们又怎么会带他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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