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接宴会厅烟花拥吻后，两周后深夜办公室）

键盘敲击声在空荡的会议室回响，我盯着屏幕上反复修改的项目方案，指尖在触控板上磨出薄汗。玻璃墙外的落地灯映出苏薇薇的剪影，她正倚在茶水间门框上，指尖捏着杯已经凉透的薄荷茶 —— 这是她今晚第三次来送夜宵，前两次的蟹粉小馄饨和芒果冰沙，都原封不动摆在桌角。

“青生，该睡了。” 她的声音带着疲惫，高跟鞋在地面敲出细碎的响。我望着她包臀裙下绷直的小腿肌肉，突然发现她脚踝处的纹身贴纸已经剥落，露出底下真实的小太阳 —— 和我衬衫下的那枚，在荧光灯里隔着布料发烫。

“你先回去。” 我移开视线，继续调整报表数据，“这个季度 KPI 还差 2%，陈总监说……”“又是陈总监。” 她突然把茶杯往桌上一磕，薄荷味在空气里炸开，“上周周年庆你答应过我，不再接这种透支健康的项目。” 指尖划过我手背，停在无名指根的茧上，“现在每天只睡四小时，你当自己是铁打的？”

钢笔在报表上洇开墨点。我望着她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衣帽间，她对着镜子往腰后贴纹身贴纸时的背影 —— 那时我正忙着核对客户名单，没注意到她藏起的机票行程单，目的地是米兰，出发日期就在下周。

“你要去进修，为什么不说？” 话脱口而出时，自己都被声音里的沙哑惊到。她的手猛地缩回，耳坠的珍珠耳钉撞在玻璃上发出脆响：“你偷看我文件？” 黑丝小腿在桌角绷成直线，“是陈设计师说的对吗？他昨天看见我整理作品集……”

“所以你打算瞒着我？” 我站起身，衬衫领口蹭到她冰凉的指尖，“就像四年前我申请签证时，故意不告诉你备注栏写了什么？” 喉结滚动着，指尖无意识划过她后腰，那里没有纹身的温热，只有贴纸边缘翘起的胶痕，“现在你有了更好的机会，是不是觉得……”

“觉得什么？” 她突然踮脚咬住我耳垂，舌尖扫过耳钉疤痕时带着咸涩，“觉得终于可以甩掉你这个只会加班的笨蛋？” 指甲掐进我腰侧，另一只手从包里扯出机票，“米兰设计展邀请我去做橱窗顾问，行程三天，而且 ——” 机票背面画着歪扭的小太阳，旁边标着 “带青生一起”，“陈设计师说，你的项目提案在欧洲展会同步展出，傻瓜。”

钢笔从指间滑落。我望着她发红的眼眶，突然注意到她美甲的藏蓝甲油已经剥落一半，露出底下短到不能再短的指甲 —— 那是上周帮我拆资料封箱时，被胶带扯断的。“所以你贴纹身贴纸，是怕我发现你要去米兰？”

“不然呢？” 她把机票拍在我胸口，黑丝大腿蹭过我膝盖时带着颤抖，“你最近总躲着我，衬衫纽扣系得比葬礼还规整，连洗澡都带着抽屉钥匙 ——” 突然低头扯开我衬衫，指尖按在我后腰的纹身上，“这里都凉了，顾青生，你又开始筑墙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