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柜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左奇函的腕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每一声都像针扎在太阳穴上。他扯下领带时,丝绸撕裂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咬住。"他把染血的领带塞进我嘴里,血腥味立刻在口腔里扩散。领带上的血渍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微光,逐渐勾勒出完整的族徽图案——和翡翠扳内侧的雕刻一模一样。
柜门外传来液体滴落的声响,频率逐渐与警报声同步。左奇函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掌心的珍珠烫得像烧红的炭,在皮肤上烙出闺蜜戒指上的花纹。
"松手!"他声音压得极低,湿热的气息喷在我耳后,"那东西在读取你的生物信息。"
我死死攥着珍珠,指甲陷进掌心的软肉。珍珠表面的温度骤升,闺蜜常戴的那枚戒指上的藤蔓纹路正透过我的皮肤,在黑暗中发出荧荧绿光。
左奇函突然咬住我的肩膀,疼痛让我下意识松开了手。他抢过珍珠的瞬间,柜门传来金属被利器划开的刺耳声响。珍珠嵌入他掌心的十字伤口时,鲜血突然像活物般顺着纹路爬满整个柜门。
"别看。"他用手捂住我的眼睛,但已经晚了——那些血液在铁皮上组成了三百年前的契约条款,最后一行墨迹未干的签名,分明是我的笔迹。
通风管道传来气体喷射的嘶嘶声。左奇函猛地扯开衬衫,把浸满龙涎香的面料按在我口鼻上。他赤裸的胸膛压过来时,我尝到威士忌混着血腥的味道,昨晚混乱的记忆碎片突然变得清晰。
"呼吸放慢。"他的心跳快得不正常,震得我后背发麻,"林小鹿给你下的药有后遗症。"
柜门突然被某种腐蚀性液体溶出拳头大的洞,探进来的金属探测器闪着红光。左奇函突然哼起肖邦的葬礼进行曲,音调精准得可怕。当探测器扫到第三颗珍珠时,整面铁壁突然向内翻转。
霉味扑面而来,显影药水的气味里混着陈年的羊皮纸味道。左奇函拽着我滚进密道时,后颈撞上某种金属凸起,疼痛让眼前炸开一片金星。
"这是......"
密道两侧的墙壁上,无数玻璃展柜里陈列着泛黄的羊皮契约。最新那卷展开在恒温箱里,羊皮纸上我的签名正在渗血,而落款日期竟然是三年前我车祸住院的那天。
左奇函突然掐住我的下巴,拇指粗暴地擦过我的嘴唇。"现在明白了?"他的虎口卡着我的喉结,脉搏在皮肤下疯狂跳动,"你闺蜜偷走的根本不是商业机密。"
墙壁上的应急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那些契约上的血签名一个接一个亮起来,像悬在空中的警示灯。左奇函的腕表开始倒计时,秒针每走一格,最近的那个玻璃展柜就出现一道裂纹。
"跑!"他把我推向右侧岔路时,背后传来玻璃爆裂的巨响。羊皮纸在空气中自燃的蓝光里,我看清契约背面印着闺蜜的工作证照片——左氏制药研发部副主任的头衔刺得眼睛生疼。
密道尽头是部老式货运电梯,左奇函踹开控制面板时火花四溅。当他把染血的珍珠按在电路板上,电梯突然失控下坠,失重感让胃部狠狠抽搐。透过生锈的栅栏,我看见下方深渊里漂浮着无数相同的翡翠扳指,每个内侧都刻着不同的名字。
"抓紧。"左奇函把领带缠在我们手腕上,丝绸在急速下坠中绷成直线。电梯坠入水面的刹那,领带上的族徽突然发出刺目红光,血液顺着纹路逆流而上,在我们相贴的皮肤上烙下相同的印记。
冷水淹没头顶时,最后看见的是左奇函被水流冲开的衬衫下,那道和我锁骨红痕形状完全一致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