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四十五分,天还黑沉沉的,只有门卫室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柯南踩着滑板,借着围墙的阴影滑到了教学楼后面。雨水打在他的帽子上,顺着帽檐往下流,在他眼前形成一道水帘。
他抬头看向三楼的校医室,窗户里透出微弱的光。有点不对劲。这种天气,这个时间,校医室怎么会亮着灯?柯南皱了皱眉,按下滑板上的按钮,滑板立刻缩小成一个遥控器大小,被他塞进了口袋。
他走到教学楼侧面,拿出万能钥匙。锁孔里全是雨水,拧起来有点费劲。"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柯南闪身进去,走廊里黑黢黢的,只有安全出口的指示灯发出幽幽的绿光。空气里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消毒水的味道。
校医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好像是空调在漏水。柯南放轻脚步,慢慢推开门。屋里比外面还冷,空调显示设定温度十六度。这天气开这么低的温度,太反常了。
就在这时,一阵很淡的香味飘了过来。柯南猛地停住动作,屏住呼吸。这味道...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是那种很高档的鸢尾花香水味。他的后背一下子绷紧了。黑衣组织!
"小朋友,这么早来校医室是哪里不舒服吗?"
一个温柔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柯南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站在屏风后面,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头发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戴着一副细框眼镜。
"啊...我...我是六年级的江户川柯南。"柯南假装慌乱地低下头,"我早上起来有点发烧,想来拿点药。"
女医生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来,伸手想摸摸他的额头。柯南注意到她的白大褂袖口上有一点褐色的污渍,不像是碘酒,倒像是干涸的血迹。而且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圈明显的戒痕。
"是吗?哪里不舒服?"女医生的手很凉,碰到柯南额头时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就是...浑身发冷,有点头疼。"柯南装作难受的样子,眼睛却在快速打量四周。女医生的瞳孔在灯光下有点奇怪,不像普通人那样自然收缩。
突然,柯南故意碰倒了桌上的体温计。玻璃管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女医生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就在这时,柯南瞥见她的手腕内侧有一个新鲜的针孔,还泛着红。
"哎呀,对不起!"柯南连忙道歉,心里却越来越确定,这个医生有问题。
女医生笑了笑,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没关系。不过江户川同学,你来得太早了,校医室要七点才开门哦。"她站起身来,语气还是很温柔,但柯南明显感觉到她的笑容有点僵硬。
"姐姐用的是'暗夜鸢尾'香水吧?"柯南突然抬起头,一脸天真地问道,"我妈妈也有一瓶,很贵的牌子呢。"
女医生的动作瞬间僵住了。她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白大褂的领口。空调的滴水声在这一刻格外清晰,"滴答,滴答",像在给某种倒计时伴奏。
"是吗?可能是我女儿的吧。"女医生勉强笑了笑,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柯南的表情严肃起来。"黑羽瞬说得对,鸢尾花确实是APTX4869的关键成分。"他一字一句地说,眼睛紧紧盯着女医生的反应。
女医生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猛地后退一步,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麻醉面罩。柯南早有准备,一脚踢翻旁边的消毒水架子。瓶子摔在地上,液体四溅,女医生被绊得一个趔趄。
柯南趁机躲到药柜后面。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药柜底部与地面之间有一条不规则的缝隙,好像是可以移动的。他用尽全力推了推,药柜果然动了,露出后面的一个洞。
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闻到一股铁锈味。柯南犹豫了一下,还是钻了进去。洞后面是一个狭小的密室,大概只有六平米左右。房间中央放着一台离心机,旁边的试管架上摆着九支粉色的药剂,上面都标着一个"A"字。
墙上挂着一排排试管,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柯南走近了些,发现每个试管上都贴着名字和日期。他仔细一看,都是帝丹高中学生的名字,最早的可以追溯到五年前。其中一个标注着"工藤新一"的试管被特别圈了出来。
突然,离心机"嗡"地一声启动了,吓了柯南一跳。机器转动的声音和空调的滴水声混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节奏。柯南感到一阵不安,伸手去摸那个标着"工藤新一"的试管。
"江户川!离开那个操作台!"
一个急促的声音从洞口传来,是灰原哀!柯南回头一看,灰原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U盘,上面的红灯一闪一闪的。
"灰原,你怎么来了?"柯南惊讶地问。
灰原没顾得上回答,直接冲到离心机前,一把拔掉了电源。机器的嗡鸣声戛然而止,密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这个离心机有问题。"灰原喘着气说,脸色苍白,"它在...复制你的DNA序列。"
就在这时,洞口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女医生站在那里,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和蔼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疯狂的表情。她的右手悄悄摸向墙壁上的某个地方。
"把U盘交出来。"女医生的声音沙哑,完全不像刚才那个温柔的校医了。
灰原下意识地把U盘藏到身后。柯南挡在她前面,警惕地看着女医生。三方对峙,空气仿佛凝固了。空调的滴水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每一滴都像砸在三人的心头上。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柯南厉声问道。
女医生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让人头皮发麻。"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工藤新一的DNA,是组织最需要的东西。"她说着,突然从墙壁暗格里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柯南立刻把灰原护在身后,自己也做好了战斗准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女医生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她用手术刀狠狠划破了自己的左手动脉!
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溅在地板上,也溅到了离心机的控制面板上。诡异的是,她的伤口处肌肉开始不自然地收缩,瞳孔也渐渐变成了猫瞳的形状。皮肤下的血管隐隐透出淡蓝色的光芒。
"这是APTX-A型,专门为叛徒准备的礼物。"女医生的声音变得沙哑而怪异,听起来就像两个人在同时说话。
她猛地朝灰原扑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柯南反应迅速,按下足球腰带上的按钮,一个足球"嘭"地弹了出来,正好击中女医生的膝盖。她疼得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很快又爬了起来。柯南冲上去,和她在狭小的密室里扭打起来。在搏斗中,女医生的白大褂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她的锁骨。
柯南猛地愣住了。在她的锁骨处,有一个鸢尾花形状的纹身,花蕊处是一个微型的条形码。这个纹身,和黑羽瞬身上的一模一样!
"实验体标记..."灰原喃喃自语,脸色变得煞白。
柯南和女医生扭打着撞到了试管架,三支粉色的药剂掉在地上,液体挥发在空气中,散发出一股焦糖般的甜味。柯南闻到这个味道,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这是他对APTX4869过敏的反应!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紧接着,是千叶和苗子的声音:"警察!开门!"
女医生听到警笛声,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她看着门口,又看看柯南和灰原,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柯南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扑过去想阻止她,但已经来不及了。
女医生猛地张开嘴,发出一阵机械摩擦般的声音,然后嘴角溢出白色的烟雾,带着一股苦杏仁的味道。柯南知道,那是氰化物!
"不!"灰原尖叫出声。
女医生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在她生命的最后几秒钟,她的目光紧紧锁定着灰原,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
柯南和灰原都屏住呼吸,试图看懂她的唇语。光线很暗,但他们还是看清了那几个字:
"宫野夫妇...存活..."
灰原的身体猛地一震,手中的U盘"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焦点,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
柯南捡起地上的U盘,突然发现上面刻着一个微小的图案——一朵鸢尾花,和女医生、黑羽瞬身上的纹身一模一样。
警笛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楼下。柯南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女医生,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灰原,心里升起一个巨大的疑问:宫野夫妇如果真的活着,他们在哪里?他们又为什么要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