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抱着画板在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前,雨水顺着窗棂蜿蜒而下,模糊了窗外灰蒙蒙的操场。她用铅笔在纸上轻轻勾勒,画的是窗台上一株倔强生长的虎耳草——那是她转学三天来,唯一愿意与她分享这片天地的生命。
“喂,新来的。”
粗粝的嗓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林夏一惊,画板上的炭笔滚落,画纸被雨水洇湿了一角。
她转身,看见男生倚着斑驳的砖墙,黑色卫衣兜帽下露出半张苍白的脸。他脚边散落着几枚扳手,手里还沾着机油。
“别碰那盆虎耳草。”他语气不善,却伸手护住窗台上的绿植,“上周有人想拔它,被我揍了。”
林夏抿了抿唇:“我只是想画它。”
“画它?”他嗤笑一声,忽然伸手拨开她刘海,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尖,“你耳朵红了。”
她慌乱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玻璃。男生却在她惊叫前转身离开,留下一句:“温室的蓝花楹,比虎耳草好看。”
林夏望着他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才发现自己攥紧的拳头里,攥着半张被雨水泡皱的画纸——那上面,赫然多了一行潦草的铅笔字:
“别画虎耳草,它活不过这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