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场

寅时的梆子声刚响过第三遍，院子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永琪推开窗，晨雾中隐约可见一个娇小身影正在井边打水——小燕子居然真的起床了。

她胡乱挽着袖子，正踮脚往脸上扑水。

冷水激得她“嘶”地倒抽气，却还强忍着没叫出声。

永琪看得好笑，穿衣出门时，发现萧剑已经牵着两匹马站在院门口，将准备好的干粮袋系在马鞍上。

晨雾在他眉睫凝成细小的水珠，衬得眸光格外清亮。

“永琪！”

小燕子突然从背后蹦出来，湿漉漉的脸蛋冻得通红，"看我多守时！"

她得意地转了个圈，发梢甩出几滴水珠。

永琪动作自然地替她拭去水渍：“牧场风大，当心着凉。”

“知道啦知道啦！说不定啊我还会带羊奶回来给你喝哦！”小燕子笑嘻嘻的应下。

萧剑牵着马在门口喊道：“该走了。”

永琪突然抓住萧剑手腕：“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去？私塾那边可以晚些…”

“诶！那怎么行呢？”小燕子抢先拒绝，在马背上挺直腰板。

“说好各做各的！”她拽紧缰绳，故作老练地昂起下巴，“本姑娘可是要继承家业的人！”

晨雾渐渐散去，天边泛起鱼肚白。

萧剑翻身上马，朝永琪点点头：“放心。”

马蹄声清脆地敲响青石板。

小燕子控马与萧剑并辔而行，背影挺拔如白杨。永琪望着她随马背起伏的节奏，直到转角处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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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还未散尽，牧场已经沐浴在金色阳光中。

小燕子不等马匹停稳就跳了下来，鞋子踩进松软的草地，惊起几只蚱蜢。

“哇！小羊！羊咩咩！”

小燕子像支离弦的箭冲向羊群，惊得埋头吃草的羊群四散。

一只圆滚滚的羊羔来不及逃跑，被她一把抱起来。

“羊咩咩！给我抱抱！”小燕子把脸埋进绒毛里猛吸一口。

随即被挣扎的羊羔带得仰面倒在草地上，

“哎哟！”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双手仍死死搂着羊羔不放。

萧剑拴好马匹走来，忍俊不禁：“小燕子，放过那只小羊吧。咱们今天先学挤羊奶。我们要去找母羊，然后帮那些母羊挤奶。”

小燕子举起羊羔对视：“小咩咩，对不起了。”

她郑重其事地对羊羔说，"等你将来有奶了，我再来找你玩啊！”

“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她蹦到萧剑身边，裤腿上还沾着草屑。

萧剑指向远处几只乳房饱满的母羊：“先把它们赶进栅栏…”

话音未落，小燕子已经冲了出去：“啊啊啊别跑！你们肚子里一定装满了奶水对不对！”

她张牙舞爪地追赶，羊群却像分流的河水般灵活散开。

不过片刻，她就满头大汗地跌坐在草地上：“怎么一只也抓不到呀？”

萧剑笑着摇头，从腰间解下牧羊鞭。

鞭梢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发出清脆的“啪”声。

说也奇怪，原本四散的羊群竟乖乖聚拢，温顺地沿着鞭梢指引的方向走进栅栏。

小燕子瞪圆眼睛追上来，惊讶的询问：“天哪！哥，你怎么做到的？”

“牧羊也是门学问，慢慢学吧！”萧剑收起鞭子，眼角笑纹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