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

乾清宫内，鎏金香炉中龙涎香的青烟袅袅升起。乾隆正批阅奏折，朱笔在折子上勾画的声音清晰可闻。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皇上。”小路子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躬身道：“黎大人回来了，在外求见。”

乾隆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随即放下：“快让他进来。”

黎德胜快步进殿，官服下摆还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他跪地行礼：“参见皇上。”

“免礼。”乾隆的目光如炬，“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是出了什么事情？”

黎德胜额上渗出细汗，支支吾吾道：“回、回皇上……据说五阿哥和还珠格格两人都不愿意回宫，并且……并且……”

“并且什么？”乾隆的声音陡然提高，“不要支支吾吾的，有话就说完。”

“是！”黎德胜一咬牙，“并且两个人已经准备成亲了，听说五阿哥特意找人算了日子，就定在了半个月后。臣不敢耽搁，连忙回来禀报。”

出乎意料的是，乾隆并未震怒。他缓缓靠回龙椅，指尖轻叩扶手：“看来这两个孩子是打定主意不愿意回来了。”

黎德胜试探道：“那皇上接下来作何打算？需不需要臣派人直接……”

乾隆抬手制止，沉吟片刻后招了招手：“你附耳过来。”

黎德胜连忙上前，只见乾隆低声说了几句。他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震惊地后退一步，深深作揖：“微臣领旨，这就去办。”

待黎德胜退出殿外，乾隆转向小路子：“小路子，宣福伦过来。”

“喳。”小路子躬身退出，殿内重归寂静。

只听见乾隆摩挲着案头的一方白玉镇纸，发出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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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宫

乾隆踏入永和宫的那一刻，一阵微风卷着落叶从脚边掠过。他负手而立，望着殿外荒芜的花圃，几株枯黄的植物在风中摇曳。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在空荡的庭院中回荡。

乾隆皱了皱眉，记忆中永和宫总是花团锦簇，愉妃最爱在廊下摆弄那些名贵花草，如今却只剩几盆枯萎的残枝败叶，花盆边缘积了厚厚的灰尘。

内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愉妃匆匆迎出，手中一串紫檀佛珠还未来得及放下。

她身着深色旗装，发间只簪了一支银钗，眼角细纹在阳光下格外明显。

“皇上吉祥。”她福身行礼，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惊讶。

乾隆伸手虚扶：“不必多礼。”

愉妃直起身，目光闪烁不定。乾隆这才注意到她眼下青黑，面容憔悴。

“这永和宫怎么变得如此凄凉？”乾隆环顾四周，指着廊下那些枯死的花草，“朕记得你一向喜欢侍弄这些，怎么……”

愉妃垂下眼帘，佛珠在她指间轻轻转动：“回皇上，自从永琪离开以后，臣妾哪还有心情去做这些旁的事情……”

她话音未落，乾隆已轻叹一声。

庭院中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枯枝的沙沙声。

突然，愉妃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皇上今日前来，莫不是永琪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吗？”她向前迈了半步，佛珠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听说前几日皇上已经派人去接他们了，这可真是菩萨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