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洞房

夜幕低垂，红烛高烧的新房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陪着乾隆在前厅多喝了几杯酒的永琪在众人的推搡下回到了新房。

他脚步有些虚浮，不知是酒意还是情怯。

小燕子依旧端坐在铺着百子被的喜床上，红盖头下的流苏纹丝不动。

明月和彩霞分立两侧，见他进来，抿嘴笑着退后半步。

“请新郎秤杆挑盖头——”喜娘拖着长音唱道，“从此称心又如意！”

明月捧着缠着红绸的乌木秤杆上前。

永琪指尖微颤，接过秤杆时，紫檀木的凉意让他稍稍清醒。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挑起那方绣着龙凤的红绸。

盖头缓缓掀起，先露出小燕子小巧的下巴，接着是抿着的樱唇，最后是那双永远明亮的眼睛。

烛光为她扑了胭脂的脸颊镀上一层柔光，珠钗的流苏在她鬓边轻轻摇晃。

“哇——”小燕子睁大眼睛环顾四周，在看到满屋子熟悉的面孔时突然红了耳尖，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柳红说了，今天要当一天的哑巴。

永琪朝她伸出手，掌心有些潮湿。

小燕子将微凉的手指搭上去，被他紧紧握住。起身时她的嫁衣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春风吹过竹林。

“请新人饮交杯酒——”喜娘端来缠着红线的合卺杯，“一杯交酒两人饮，一生恩爱百年心！”

明月呈上鎏金酒杯，琼浆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永琪与小燕子手臂交缠，酒液入喉时，他看见她睫毛轻颤，喉间泛起一片绯色。

接着紫薇端着青花碗走来，碗里躺着六个小巧的饺子。

小燕子眼睛顿时亮了：“还有饺子可以吃呀？！你们都不知道，我今天都快饿死了！”说着就要去接。

满屋子人突然憋笑憋得肩膀直抖。永琪握拳抵唇轻咳，耳尖却悄悄红了。

小燕子不明所以，舀起饺子就咬，下一秒“呸”地吐了出来：“怎么是生的呀？！”

满屋子顿时笑翻了天。

喜娘拍着手道：“生得好生得好！来年抱个胖娃娃！”

小燕子这才反应过来，羞得直跺脚：“你们……你们居然合伙捉弄我！”

紫薇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别气别气。”她朝永琪那边使了个眼色，“本来闹洞房还有「百子帐里摸金枣」、「鸳鸯枕下藏花生」……”她瞥了眼永琪越来越红的耳根，“可我们这位新郎官全给拒了，就留了这最文雅的一项。”

金锁上前笑道：“就是就是，害我们呀都没得玩了。”

永琪轻咳一声道：“各位，该看的都已经看的差不多了吧？大家为我们忙前忙后也够辛苦了，快点都回去歇息吧。”

尔康揶揄道：“不得了不得了，新郎官已经下逐客令了。那我们这些闲杂人等得赶快撤离了，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众人又是一阵笑。

永琪将他们送到门口后，尔康正色道：“我们打算现在去那个客栈看看。”

“听尔康说，你们在街上看见萧剑和晴儿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我们大家打算集体去看看。”紫薇解释道。

永琪点了点头：“好。有什么消息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